狼高高地挑起懸在空中,那狼在刺刀尖上四肢懸空亂蹬。班道九氣憤地罵道:“你媽的命大呢,老子不信,嗨——”邊罵邊把高高舉起的狼,猛地向遠處甩去,只聽到遠處的凍雪地上“咚”的一聲,被甩出去的那頭狼,腰被凸突的硬地折斷。英勇的壯舉感動和驚住了車上的李開來和李丙濤,李開來揣起機槍向狼群橫掃起來,而李丙濤則把重點放在保護戰馬上。由於張興起的疏忽,樹東南方向的狼已經在紅柳後聚集起了七八隻,樹上的黃亮發現了朝紅柳後的狼邊射擊邊叫喊著:“排長,紅柳後頭有狼!”
韓良看到狼群已把他們的防線撕破了個口子,便對戰士們說:“同志們堅持住啊,天冷站起來跺跺腳,要儲存力量!”
陳進東和戰士們站了起來,此時絕大多數人的腿、腳都被凍麻站也站不穩,但大家繼續舉槍向狼群射擊。陳進東不放心馬車那邊,抬頭看見李丙濤一個人趴在車上向狼射擊,跟跟嗆嗆地跑了過去。
聽了黃亮的提醒,一排長把注意力放在了那束紅柳後面,他又用刺刀戳倒兩隻。當他再次舉槍時發現刺刀已經彎曲,扔掉步槍跑到車上從草料中抽出一支寒光凜凜的馬刀,還沒等他轉過身來又有幾隻狼撲了上來。他嘴裡罵道:“狗日的,爺爺看你們再兇,來吧!”他左劈右砍放倒幾隻,身上濺滿了狼血。李開來看見那紅柳後還有很多狼向這邊湧動,忙把槍口調過來支援班道九,機槍向狼群噴著火舌。
陳進東意識到,戰鬥的關鍵時刻到了,他要和大家一起戰鬥!就抓起一支步槍在馬車上和李開來向著一個方向射擊。篝火邊馮潔已把張興起的傷口包紮好,並給他蓋好大衣,放在樹下的葦子上。張興起有點激動的眨眨眼看了馮潔一會,抽動著痛苦的面部閉上眼。這時馮潔又跑到戰士們身邊問:“有誰凍著嗎?”譚新斌回頭說:“馮股長,這沒事,你去看看領導!”
她看著這些可愛的戰士,想著他們只穿著破舊的軍裝,卻在這零下三十多度的嚴寒裡趴了五個多小時了,大部分戰士的腳和腿都凍得失去知覺,但還是這麼樂觀、這麼頑強!她的眼裡溢滿淚水,帶著對戰士的崇敬和信任深深地對他們點點頭走開了。
前邊的狼已稀少,它們洩氣了、退卻了,除了少數的同伴還在向戰士們挑釁外,多數已在林中躲藏起來。戰鬥似乎就要到尾聲,槍聲稀疏了,整個夜空平靜下來,望著遠方大家鬆口氣,戰士的身上、頭上出的汗都結成了白霜,身體感到格外冷,王三魁放下槍說:“日他娘,和敵人打仗還沒費過這麼大勁,累死我了!”他想抽口煙,可手凍的直髮抖,拿不住紙也撮不住煙沫。
就在大夥鬆口氣時,東南邊的一排長確實遇到了一場生死之搏。
一連砍倒幾隻狼後,班道九看到眼前躺著一片狼屍,扶著刀柄支撐著身子喘著粗氣,儘管身體很疲憊臉上還是露出了勝利的喜悅。李開來放下機槍叫他:“老班,走!下去歇會。”
班道九見團長還在車上,氣喘喘地說:“團長,給我支菸,媽的可累死了……”他的話音沒落,李開來臉色一變大叫起來:“老班,你身後有狼!”
班道九一愣神就聽見身後一陣風似地推向他。他知道此時抓刀、拿槍或轉身都來不急了,便立刻將身子“忽”的向下一蹲,那狼撲空了,但兩個前爪卻搭在了他肩上,狼頭壓住了他的頭。班道九雙手立即抓住狼的兩個前爪,頭用力頂住這傢伙的脖頸,抓著狼爪向下拽。那狼的喉嚨被頂得喘不過氣來,狼被憋的難受,後面的爪子在地上拼命地抓著,其中一條後腿已蹬在班道九的背上,頃刻間把他的棉衣蹬得稀爛,棉絮像雪花一樣飛出來。車上的陳進東舉起手槍想朝狼射擊,但又怕傷著班道九,急得直叫:“一排長,扔掉它!快扔掉!我用槍打!”
這突如其來的場面驚呆了所有的人。李丙濤見一排長的頭就在狼的嘴下,驚慌地說:“一排長,狼要咬你的頭!”
韓良和王三魁等人從東面的吵吵嚷嚷中感覺到要出大事。韓良對譚新斌等人說:“譚新斌,你們注意觀察情況!”說完就和王三魁朝馬車那邊跑去,看到東邊的場面他倆驚的目瞪口呆。
班道九叉著腿、弓著背,雙腳蹬地猛地站立起來並挺直了上身,攥緊狼的雙爪屏氣用力向上狠狠地頂住狼的下額。狼已叫不出聲,但下肢還在他的背上亂蹬亂抓。班道九棉衣後面已不復存在,布片條條、棉絮亂飛,而且後背上的血染紅了棉褲和殘絮,血順著他的脊背流了下來。大夥都為一排長的安危捏把汗,但誰也靠近不了他,韓良朝他喊:“老班,快甩呀!扔遠點!用槍打!”
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