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兩大盤熱氣騰騰的羊肉放在中間。尼瑪又把切成小塊的饢放在大家的跟前。張濤自己先拿了塊饢嚼著說:“動手啊同志們,客氣可是要餓肚子的!”
烏蘭花漸漸走到黃亮身邊蹲下說:“你和他們一起吃嘛?”
黃亮咧著那受傷的嘴笑著說:“當然了。”
譚新斌回頭對烏蘭花說:“烏蘭花,我和小黃可是最好的戰友。”說著給黃亮的背後加了件大衣讓黃亮背靠著坐好,韓良看著他嘴邊一道很深的傷痕說:“小黃能不能吃硬東西?要不就喝點稀的?”說完把一碗奶茶遞給黃亮。
張濤吃著饢扭頭問尼瑪:“縣長你說,這酒怎麼喝?”
尼瑪看看大夥,又瞧瞧陳團長和李開來說:“團長,按我們蒙古人的習慣,一個大碗轉著喝,按你們漢族人習慣是一人一個杯,我們這可沒有那麼多杯子,你看——”
李開來說:“就按兄弟民族的習慣吧!”
陳進東擺擺手說:“唉,蒙漢一家不分你我,既然是喝酒就兩人一個碗嘛!”
尼瑪點點頭說:“行行!烏蘭花,再拿些碗倒酒!”
雖然酒還沒喝,氈房裡已熱氣盈然了。
冬天的草原,儘管天寒地凍,但草原濃重的生活氣息仍然那麼誘人、那麼美好。
牧民的蒙古包猶如天上的繁星鑲嵌在草原上。布赫老人的氈房裡,氣氛更像春天那樣暖人膚肌、沁人肺腑。吃了陣噴香的羊肉後戰士們興奮起來,尼瑪站起端著一隻大碗說:“陳團長,我代表張書記和我本人,向不畏嚴寒、不怕艱苦來到我們諾河縣開荒辦農場的解放軍同志敬酒,喝!”
碗裡有酒的人看看縣長,開心地喝了一口酒又遞給下一個同志。韓良和李丙濤正好坐在馮潔的兩邊。韓良先喝了一口,肚子頓時像點著了火,他使勁嚥下後將酒碗遞給馮潔。馮潔看碗到了自己面前,聞到酒味直衝鼻孔,嗆得直咳嗽,她想接碗又嚇得直襬手,意思是自己不能喝。韓良卻說:“馮股長,縣長這麼熱情,這酒不能不喝吧?”
正在馮潔為難時,陳進東心裡直埋怨韓良不懂情理,心想這小良子真不會討好女人,可嘴上又催促韓良:“我說良子,男女有別,你倆可是近鄰,男人就要大度些,小馮實在不能喝你就替她喝嘛!”
儘管團長這樣說韓良還是把酒碗硬遞給了馮潔。這下把她東北人的直爽格性給激起來了,一生氣接過碗,屏住氣剛要喝,她右邊的李丙濤伸手奪過碗說:“馮股長,我來喝,這裡就你一個女性,我們要憐香惜玉嗎!”說完他仰頭把酒喝了個底朝天,其他人見了先是一愣,然後拍手起鬨道:“好,李專家好樣的!”
雖然李丙濤的舉動得到了大家的稱讚,但韓良瞬間感到自己的行為欠妥,又想起了大戰狼群的那個夜晚,這個漂亮的女人那麼勇敢,有些男人也比不上她,是個值得愛的好女人。
張濤一看這場面趕緊轉移話題,拍拍手說:“縣長,下面咋喝?……”
陳進東拉住張書記:“老張,縣長代表你和縣政府喝過了。下面我代表六團感謝縣委、縣政府,還要感謝布赫老人救了我們的戰士,縣長、書記我先敬你們兩位一碗!”說完他果然將碗裡的酒喝得見了底。尼瑪、張濤都伸出了大母指,一揚頭喝完了自己碗裡的酒。
在歡樂的氣氛裡,其其格挽著布赫老人進了氈房。其其格說:“我阿爸說他今天很高興,要給解放軍拉一段馬頭琴表達他的心意。”
大家齊聲喊道:“好!”“歡迎!”一陣熱烈的鼓掌後,全部人都把敬重和期待的目光投向老人。
老人家調調絃,微笑著低下頭,就在瞬間那凝重、豐富的情感回到他的胸中,化作音樂在琴絃上流動。他的右肩張馳有序地拉動琴弓,左手扶著琴絃,歡快的流水、活潑的羊羔在指尖一一展現出來。大家屏住呼吸,有的張著嘴用心在感受草原老人的情懷。
烏蘭花在琴聲中唱起了草原上動人的歌。
“藍天上的白雲喲哈達一樣的聖潔,
草原上的羊群喲雲朵般地飄動,
氈房裡醇香的美酒喲是主人火一樣的熱情。
啊嗬嗬……啊哈哈也……,
哈達獻給來自遠方的客人,
奶茶捧給親人解放軍,
美酒是草原人的醇情,
牧歌是蒙古人的心聲!
啊嗬嗬……啊哈哈也……!”
歌聲之後烏蘭花雙手伸向大家鞠躬致意。這些聽慣了炮彈轟鳴、戰刀鏗鏘的漢子們激動地歡叫開來:“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