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此事關乎之大…… 即便只有三分信,七分疑,清緣真人心裡明白,他也只能選擇相信,因為後果實在無法想象。 紫穹真人何等睿智,他已經看出了清緣真人對莫凡的話信了幾分。 於是,紫穹真人給紫川真人使了個眼神。 紫川真人頓時會意,淡笑道:“清緣道兄,你這一次之所以會出現在此,想必多半是因為不久前,你的師侄乾元真人的事吧?” 清緣真人的態度明顯有了一些緩和。 他看向紫川真人,此刻乾元真人也在道場之內,就在清緣的身後不遠處。 “沒錯。” 紫川真人緩緩點頭:“既然如此,道兄的心底裡,對我蜀山也一定心存幾分不滿,老夫所言,不錯吧?” 清緣真人稍稍遲疑,便道:“老夫向來直言直語,沒錯,我這師侄回來後對老夫提及,你蜀山對待此事,立場模糊,委實讓老夫感到幾分不滿。” 紫川真人又道:“哎,此事不怪道兄。當時莫凡小友趕來蜀山,將這樁樁件件對我等講出,包括紫穹道兄和掌門玉鼎真人在內,也和道兄現在的心情差不多,不敢信,卻又不敢不信,然而過往種種的確有很多難解之處,所以本派如何敢輕易抉擇。” “這……” 話是開心鎖,清緣真人設身處地站在蜀山的立場,自然也是處於兩難之間,如此一來,蜀山當日不表明立場的緣由,也就再清楚不過了。 清緣真人轉首看了眼身後的乾元真人,乾元真人自然也不是糊塗人,聽了紫川真人這番話後,乾元真人嘆了口氣,沉沉點頭。 清緣真人再次看向紫川真人,語氣舒緩的道:“原來如此,沒錯,方才莫凡小友的這一番話,委實匪夷所思,乍聽起來,的確有些天荒夜談,可細細想來,卻並非完全沒有可能,而此事關乎太大,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卻也不能輕易怠慢啊。” 紫川真人看向清緣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讚許之色。 “道兄所言極是,所以當時對我蜀山而言,最為要緊的,就是儘快核實此事的真假。” 聞言,清緣真人立時皺眉,急道:“理當如此,可否有了定論?”話音剛落,清緣真人便覺得自己這一問,似乎有些多餘了,於是,不等紫川真人開口,清緣真人又道:“難不成,方才莫凡小友所言的這些,竟然全是真的?” 紫川真人道:“從那時起,本派命數位內門長老外出打探,現如今天魔教內部大亂,也正因此事而起,一部分像是葛天雄這種,在瞭解事情真相後倒返而出,卻被追殺,後與莫凡小友結識。” “就在我們認為,天魔教大敗,天下終於迎來了安寧的時候。在許多偏僻的地方,成百上千的山村早已經成為了死村,這些都是本派長老親眼所見,絕不會有誤。” 說著,紫川真人也苦嘆一聲:“哎,雖然我們都不願相信,但事實恰是如此。而且恐怕局勢的嚴峻,要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嚴重。” 一時間,莫凡的道場內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清緣真人,鄧太一,包括同來的那些道者,這些人裡邊,修行最短的怕是也有了數百年之久,這些人無疑都是人精一般的存在,每個人自然都不乏辨別能力。 就連一直對莫凡心存怨恨的乾元真人,此刻也早已釋然。 甚至慕容鳶也冷靜了下來。 不過,慕容鳶的心頭,對莫凡的仇怨過大,使得她處於一種很矛盾的狀態,沉寂片刻後,慕容鳶緊鎖雙眉,下意識的嘀咕道:“這算什麼事,倘若是這樣,那這姓莫的小兒,反倒是成了為人間界請命之人,他倒是成了大英雄,那我們算什麼?” 慕容鳶心亂如麻,自言自語,但在此刻寂靜無聲的情況下,她的自言自語也足以被在場每一個人聽的清楚。 霎時間,包括清緣真人,鄧太一在內,所有人的目光紛紛看向了慕容鳶,只把慕容鳶看的猛然一驚。 慕容鳶立時回神,見眾人看來,不免有些慌亂。 “本,本座……我,我方才只是隨口一說……” 慕容鳶的這番話固然沒錯,只是使得一眾道者忽然間覺得,天意弄人,世事無常。 此次誅剿點蒼宗,他們結盟而來,自然都是抱著除魔衛道,扞衛天下蒼生的道義,換言之,他們此來是自認為出師有名,起碼站在了道義的制高點上。 這是毋庸置疑的。 每一個道者都絕不會懷疑,作為正道修者,除魔衛道實乃本分。 卻沒想到,眼前這個勾結魔道,本該被除之後快的莫凡,反而站在了比他們更高的位置。 那這一場惡戰,算什麼? 損失慘重的炙炎真人不在此處,否則得知實情後,該當作何感想? 那天下公認的大魔巨惡葛天雄,反倒是成了為天下萬靈而戰。 那自己這些正道修者,身處何地? 待得大家目光挪開,慕容鳶二目無神,神情黯然,忽然間她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妙,果然是妙,好一個天意難測,好一個是非難辨……” 伴著聲聲淒厲的狂笑,慕容鳶昂首大步走向了道場外,一眾道者紛紛讓開,看著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