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慕容鳶感覺有些羞愧。 早知如此,何必跟炙炎真人計較誰去對戰莫凡? 早知如此,自己何必去爭,這一刻的她甚至感覺到慶幸,幸虧自己沒爭到這個所謂的機會,否則的話,現在出醜的可就是自己了。 一劍之下,勝敗立判。 這令鄧太一和慕容鳶都感覺到措手不及。 就連他們的計劃也全都成了泡影,他們本來的打算,雖並不指望炙炎真人能贏,但炙炎真人應該可以消耗莫凡,起碼將之拖住,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才有突襲出手一擊絕殺的機會。 萬萬沒想到,這至關重要的一戰,剛剛開始,就這麼結束了。 “道兄,現在可如何是好?這一場莫凡獲勝,我們與點蒼宗最終就成了平局,一切豈不是又回了原點?” 鄧太一滿面難色,緩緩搖頭道:“哎,老夫也沒辦法,誰能想到,炙炎道兄竟然連那莫凡小兒的一劍都接不下。不過也怪不得他,方才那一劍,即便是老夫,恐怕也未必能抵擋得住。” 慕容鳶又道:“可惡,如此一來,我們的計劃也無法付諸行動。那莫凡戰力絲毫未損,這一場讓他贏的太輕鬆了。” 鄧太一看向莫凡:“是啊,看來這小子並非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也並非全靠那滿腹心機,老夫現在甚至覺得,在他和葛天雄,月華真人之間,他的實力才是最強的,我們之前的估算也有了偏差。” “說這些已經無濟於事,這眼下該如何是好?” 鄧太一嘆了口氣道:“穩住陣腳,雖然此戰我們沒能贏他,他也沒佔到便宜,而且現如今,他身邊損失了兩位最強的助力,從這一點來說,我們還是贏了。” 慕容鳶緩緩點頭:“嗯,道兄此言有理,那莫凡現在已經是孤掌難鳴,強弩之末,他身邊剩下的那些道者,已然不足為慮。” …… 此刻的炙炎真人,心中的情感無比複雜,恍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樣。 震驚、恐懼、難以置信,還有焦躁、彷徨、憤怒、乃至是羞愧等等。 諸般情感交織在一起。 肩頭的劇痛,令他勉強忍受,這一劍帶來的傷勢,不單單是痛苦那麼簡單,空冥仙劍劍鋒所留下的劍氣,正在持續對他的傷口造成傷害。 本指望藉此機會,大展身手,卻沒想到,非但沒能展現自己,竟然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方才一剎,那種恐懼感還在他心頭縈繞。 有的時候,後怕的感覺,要比當時的恐懼更讓人膽寒。 他很清楚,莫凡這一劍並非是刺的偏了,而是有意沒攻擊他的要害,倘若這一劍稍稍偏一個角度,現在的他就不是重傷那麼簡單,這一千多年的道業,恐怕就算是丟在這裡了。 他保持著原來的姿勢,頭微微低垂,一動不動。 炙炎真人沒有去看那數千道者,也沒去看鄧太一和慕容鳶,更沒看莫凡,炙炎真人本就微紅的臉色,已經變得像是紅透了的蘋果,就連耳根都泛起了紅色,至於他身上的熊熊烈焰,早已經消散於無形。 不多時,莫凡的身影回到他面前。 莫凡手握劍柄,劍體靠臂,對著炙炎真人拱手道:“前輩承讓了。” 炙炎真人依舊紋絲不動,恍如沒聽到莫凡的話,然而此刻,莫凡卻不由得劍眉微微蹙起,他的元神向著炙炎真人探視而去,發現炙炎真人似乎有些異常。 就在這時,炙炎真人猛的抬起頭來,一雙眼中充滿了憤怒死死的盯著莫凡,與此同時,滔天烈焰再次熊熊而起。 “承讓?姓莫的,你竟然如此欺辱老夫,老夫今天跟你拼了。” 本為顏面而戰,卻偏偏顏面掃地,倘若一番交手技不如人而落敗,也許炙炎真人還能接受,可眼下,一劍落敗,奇恥大辱,豈能忍受。 在炙炎真人心頭複雜的諸般情感之中,由屈辱和憤恨轉化的憤怒無限膨脹,以至於將恐懼、震驚等其他情緒統統淹沒。 這一股怒意,甚至使得他不顧肩頭的傷勢,腦子裡只剩下一件事,跟莫凡拼了。 炙炎真人強催修為直達頂峰,凝聚火之靈力,氣勢陡然攀升而起,這一股沖天烈焰,甚至比之方才還要猛烈。 與此同時,一道火光奔著莫凡頭頂飛來。 竟是一個形似海碗一般的罩子,罩子迅速變大,並且呈現出倒扣的狀態,直接將莫凡給扣在了其中。 異變突發,引得一眾道者紛紛矚目。 鄧太一和慕容鳶也不由得眼中閃過一抹光華,二人對視一眼,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 毫無疑問,在場的都是明眼人,莫凡這一劍足以定勝敗,任誰都看得出來,倘若莫凡不是有意留手,也許炙炎真人已經道滅了。 所以炙炎真人此刻的舉動,令很多道者心中不恥,而眼下異變突發,使得局勢瞬間緊張到了極點,是非對錯,勝敗高下已經變得不那麼重要。 更何況鄧太一和慕容鳶都不做表態,其餘那些道者豈敢多言。 那罩子乃是炙炎真人的靈寶之一,火雲罩。 將莫凡扣在其中後,火雲罩上火光繚繞,炙炎真人雙眼殺機閃爍,右手握著他的另一件靈寶神火令,他將火之靈力藉助神火令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