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盧驍沉吟一聲,面露難色。 幾息之後,盧驍低聲問道:“小凡,老夫有個想法,不知該不該開口。” “前輩有話但講無妨。” 盧驍緩緩點頭:“以眼下這種情況而言,我們是否可以先與二長老溝通,到時候,便可以內外夾攻,合我們之力,勝算自然也就大了很多。” 莫凡看的出來,也許是盧驍心底裡還有一些對於天魔教的情結,所以他潛意識裡是希望自己出手救下二長老的。 又或者,二人之間有過什麼淵源也說不定。 但現如今的莫凡,除了心性的成熟和穩重之外,也變得越發客觀理智。 每個人看待事物的觀點和角度都是不盡相同的,而這一點,同樣是一個人從幼稚走向成熟,從浮躁走向穩重的體現。 現在的莫凡,更願意拋開一切複雜的表象,甚至有的時候是情感,因為這些東西都會影響一個人的理智,在他的眼中,更多的是直接的利害關係。 做這件事,自己能夠得到什麼好處。 又要承擔什麼樣的風險。 好處和風險會是一種怎樣的比例。 值得不值得去做,有沒有必要去做,自己能否承受後果…… 至於所謂的正邪道義,乃至是世人眼中的善與惡,對和錯,都只是一種表象而已,揹負了巨大壓力的莫凡,沒時間再去顧及這些,與人間界的安危比起來,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 於是,莫凡看向盧驍,緩緩搖頭道:“萬萬不可。” 見盧驍面帶不解之色,莫凡反問道:“盧老前輩對那二長老了解多少?” “這個……嗨,畢竟同在天魔教內數百年之久,自然是有所交集的,甚至有些淵源,算得上了解幾分吧。” 莫凡又問道:“二長老在窮途末路時,派座下弟子向我求援,可不代表他有投奔我的意思,最多就是在危急關頭,尋求一絲希望罷了。” 盧驍聽後點了點頭:“嗯,應該是這樣。” “既然如此,倘若他知道我已經來了,前輩能否保證,一旦我們與赤鱗勾蛇交上手,二長老不會藉此機會逃走,擺脫赤鱗勾蛇的威脅?甚至趁我們和赤鱗勾蛇惡戰之際,他卻做起了漁翁,雖然這種可能性不大,但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必須要考慮進去。” 霎時間,盧驍臉色一變。 憑藉他對魔道中人的瞭解,這是完全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這……” “盧老前輩,哪怕只有一絲可能,我們也賭不起,到那時,我們就成了二長老的替死鬼,這虧本的買賣,我是從來不會做的。” 不等盧驍開口,莫凡又道:“退一步來說,即便二長老真的願意和我們聯手,去對付赤鱗勾蛇。前輩就可以確定,憑藉我們的實力,一定能勝得過赤鱗勾蛇麼?” “這……”盧驍被莫凡問的語塞難言,一張臉上盡是難色。 “還有這第三點,如果有機會,自然還是要收服了二長老為我所用才最好,一旦讓他得知我們到來,並與我們聯手擊退甚至滅了赤鱗勾蛇,以他二長老的修為和身份,對我也不過只是謝意罷了,但倘若在他危難之際,絕死之時,我們再去扭轉乾坤,意義便截然不同。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們在暗,審時度勢,還是那句話,一切都要站在我們自身的立場上。” 一番話說的盧驍心服口服,臉上的愁容很快散去。 他對著莫凡重重的點了點頭,誠懇的道:“哎,虧得我盧驍活了千年,思慮卻如此簡單,及不上你的萬一,慚愧,真是慚愧啊。小凡,你說的這些的確都有可能發生,老夫萬萬不敢保證,你可真是讓老夫心服口服。” 下一刻,盧驍和月華真人都沉默了下來。 他們看向莫凡的目光中,隱含著一些複雜的東西,其中包括淡淡的恐懼。 就連月華真人也隱隱的感覺到,此刻的莫凡,會下意識的帶給她一種難言的恐懼感。而這種感覺,並非是修為和實力上所帶來的,也不是神情和氣勢,難以捕捉,又說不清楚,卻真真正正的存在著。 不多時,莫凡再次開口,打破了沉寂。 “好了,二位前輩暫且休息,只怕用不多久,會有一場惡戰,我暫時離開一下。” 盧驍應道:“好,儘管放心。” 月華真人問道:“小凡,你可是要去查探一番?” 莫凡回道:“沒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眼下的情況,我們瞭解的還是太少了。” “是否需要我陪你同去?” “多謝真人,不必了,我一個人反而更安全一些,二位前輩就在此處等候便是。” 見月華真人點頭,莫凡身形閃動,潛入夜色之中,不多時便消失了蹤影。 看著莫凡遠去的方向,盧驍緩緩搖頭,嘆道:“哎,他真的太可怕了,這種可怕,讓老夫也說不清楚,只覺得到現在為止,老夫也未能瞭解他幾分。” 月華真人淺笑道:“非常之勢造就非常之人,非常之人方能成就非常之事。” …… 數百里外,一處山谷中。 天魔教二長老此刻就藏身於此,也許不該稱之為藏身。 他的身邊還有兩位弟子,以及天魔教的一些教眾,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