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開什麼玩笑,我要你的命何用?”莫凡舉起酒壺,一口喝下。 盧驍皺眉道:“小友剛才不是說了,我盧驍乃是魔道中人,又是天魔教四大老魔之一。” “那又如何?” 盧驍滿面困惑:“可方才小友還說,要與我計較,要除魔衛道什麼的。” “嗨,那無非就是幾句玩笑而已,前輩何必當真。” “玩,玩笑?”盧驍手裡抓著酒袋,兩眼盯著莫凡,如果說他在世人眼中是個瘋子的話,此刻的莫凡,對他而言就是個怪物。 回想方才那一幕,豈是玩笑? 可現在看莫凡的樣子,又的確沒有了絲毫惡意。 一會兇狠的讓人膽寒,一會又變得跟沒事人一樣,甚至還彬彬有禮,一口一個前輩的叫著。 “莫凡小友,老夫不記得與你之間有過什麼冤仇,即便有,殺人不過頭點地,你何苦費這麼大的心思,玩弄老夫?” 這一次,莫凡也不解釋,索性神秘一笑,又開始喝起了酒。 瘋魔盧驍頓時愣在了當場。 說不清此刻心中是一種什麼感覺,方才與莫凡一戰,即便面對那無堅不摧,無可阻攔的劍鋒,他都未曾產生過一絲懼意,可是現在,他的心底裡終於漸漸萌生出了一顆恐懼的種子,只不過還沒有徹底萌發而已。 “你……你,你到底要怎樣,你倒是說句話啊。” “氣死老夫了,真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瘋魔盧驍猛然站起,不斷的狂吼起來。 一直以來,古云飛被冠以古瘋子這個名號,盧驍被稱之為瘋魔,並非是說他們真是瘋子,只是他們的性情乖張,行事往往與常人不同,這才落下了一個瘋字。 可是此刻,盧驍臉色通紅,鬚眉皆顫,不斷的怒吼咆哮,倒真有些像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了。 古云飛在一邊看著,他隱隱之間已經能夠猜出莫凡的意圖,見盧驍如此,他也不敢亂言影響了莫凡的計劃,最終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兀自喝酒,神情中多有幾分同情盧驍的意思。 “盧老前輩,你這又是怎麼了,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怎麼連這美酒佳釀也無法令你開懷了。” “你……姓莫的,老夫沒工夫陪你在這瞎扯,你到底殺不殺我?” 莫凡輕挑眉角,看了眼盧驍:“我莫凡可不在乎什麼正邪仙魔的,我這個人一切隨心,只講究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剛才前輩也說了,你我無冤無仇的,我幹嘛要殺你?” “那你剛才……”盧驍話未說完,皺眉盤思,這豈不是又繞了回去,他指了指莫凡:“行,你小子真夠可以的,我算是服了你了,你不殺我了對吧,那老夫可不陪你在這瞎耗了,告辭。” 說罷,盧驍轉身便走。 可走了兩步,盧驍猛然回首看向莫凡,卻見莫凡又開始兀自飲酒,對他的舉止毫不在意,盧驍轉身,身形一躍而起跳上了牆頭。 小黑看著盧驍的身影消失,不由得瞥了金鱗一眼。 “走了?忙活了這麼半天,就這麼讓他走了?” 金鱗神秘一笑道:“他能走到何處?你信不信,他很快就會回來。” 小黑皺了皺眉:“回來?老大今天神神叨叨的,連我看了都感覺害怕,那盧驍恐怕更是膽寒,現在終於有機會脫身了,還不趕緊跑的遠遠的,還能回來?” 柳菲兒秀眉輕挑道:“這個……我雖然不知道小凡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我覺得這一次,小黑說的是。” 金鱗擺了擺手:“放心吧,即便他真的走了,也不可能逃出小凡的掌控。在民間你們是否聽過熬鷹一說?” “熬鷹?” “嗯,鷹這種飛禽天生的桀驁不馴,想要磨滅掉它的銳氣,令其順從,可得耗費不小的精力,而且要強弱並舉,軟硬兼施才可以。現在盧驍的銳氣已經被小凡所滅,但他骨子裡的倔強和傲氣還在,待得將之完全消磨掉,才可以將恐懼和佩服種入,到那時……” 金鱗話音未落,忽然間一道身影從院外又跳了進來。 小黑和柳菲兒急忙閃目看去,正是剛剛離開不久的瘋魔盧驍。 “嘿,這老魔頭還真回來了。” 盧驍鬚眉倒立,氣急敗壞,急匆匆的衝到莫凡面前,看上去就好像要把莫凡碎屍萬段了一樣,可不論他表現的如何憤怒,就是不敢出手。 “氣死我了,氣死老夫了,這件事不搞清楚,老夫窩火,就連喝酒也不覺得香,姓莫的,你到底說不說,你要是不說,我就……我……”盧驍頓時周身魔氣湧動,他舉起手看似要對莫凡一掌劈下,可不久前的一幕已經深深印刻在了他的靈魂深處。 他只能保持著舉掌這個動作,幾息之後,猛的跺了跺腳。 如此一來,後院便成了盧驍一個人表演的場地,莫凡卻穩如泰山,起初古云飛還顯得有些不大自如,後來也就漸漸適應了,索性也成了個沒事人,對盧驍在那裡發瘋視而不見。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小黑和柳菲兒感覺沒什麼意思,各自回了房間,周通則進入了忘仙樓操持生意。 到最後,折騰了足足半個時辰之久,盧驍忽然間嚎啕大哭起來,把古云飛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