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子面相在五十左右，但對修者而言，從面相上是無法準確判斷其真實年齡的。這張臉劍眉朗目，面似刀削，稜角分明，滿面威嚴，身材勻稱，一身黑袍寬袍大袖，上繡捲雲金紋。 倘若莫凡不是丟失了一段記憶，便可以認得出來，這黑袍男子便是當初在古洞外，替那屍妖姥姥尋仇的黑鴉所化。 莫凡謹慎防備，黑袍男子在看到莫凡時略有幾分意外，下意識道：“竟然是你。” “你認得我？”莫凡不解的問道，聽這個意思，難道這黑袍男子見過自己？可他卻絲毫沒有印象。 黑袍男子被莫凡問的稍稍一愣，他仔細觀察了一下莫凡的神情。 “難道你，不認得我了？” 莫凡更是一頭霧水：“我本山村一凡民，見聞短淺，哪有機會結識前輩這種高人。即便來到這裡也不過短短几年，所見有限，恕晚輩真的記不起了。” 黑袍男子再次打量了一番莫凡，尤其是觀察了一下莫凡的眼神，絲毫沒有說謊的跡象，黑袍男子不免心中不解，當日我替那屍妖報仇前去，碰到的應該就是此人，他怎麼對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黑袍男子沉默了片刻，思緒迴轉，他瞥了一眼昏死中的雉雞精，不知心中在盤算什麼。 就在此時，已經醒來的小黑擔心莫凡安危，從靈園趕到了莫凡身邊。 見了小黑後，黑袍男子再次嘗試詢問一番，卻發現這黑鼠竟然也一樣對自己毫無印象，委實讓他感到幾分困惑不解。 “你怎麼樣？”莫凡斜睨小黑一眼關切問道。 “放心，還死不了。” 幾息之後，黑袍男子輕輕揮手，一股黑色玄光將雉雞精籠罩，不消片刻，雉雞精便緩緩醒來。 當她看到黑袍男子時，恍如看到了救命稻草，急忙呼喚一聲：“師尊，救我。”她似乎想起身施禮，但傷勢過重，再次嘔出一口血，雙眼迷離，氣息十分虛弱，彷彿隨時都會斃命。 “師，師尊……此人奪，奪了弟子的內丹，還請師尊替弟子做主。” 黑袍男子怒斥雉雞精：“住口，你還知道我這個師尊。” 小黑一聽雉雞精舍本逐末，登時反駁道：“我兄長為何奪你內丹？你幫惡人預殺我們兄弟，竟還開啟結界，倘若不是我們兄弟命大，早已死在你手，現在竟有臉倒打一耙。” “師，師尊，別聽他……” “住口。”雉雞精話音未落，黑袍男子一聲怒斥，那雉雞精再次嘔出一口血，命在旦夕。 黑袍男子閃目看向莫凡，神色竟是變得不再那麼嚴肅。 “小友，我這徒兒的內丹，可是在你手中？” “沒錯，前輩是來給這雉雞精撐腰的？”莫凡深知此人道行高深，且不說氣勢很強，那雉雞精只怕已有七八百年的道行，而這黑袍男子既然是她的師尊，道行怕是超過了千年。 而且莫凡的觀形辨氣之法根本看不出這男子的真身。 “這雉雞精違背門規，雖為本座門徒，本座也不會袒護，但她現在重傷在身，命在旦夕，倘若你將內丹歸還於她，她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莫凡瞥了雉雞精一眼。 “一線生機，在她佈下結界這段時間裡，卻不曾有人給我們兄弟一線生機，也不知那時，前輩身在何處。” 黑袍男子被莫凡一番話說的臉色有些尷尬。 “這……” “不如給本座一個薄面，先保住她的性命，本座答應你，必定狠狠責罰於她，還你一個公道。” 忽然間莫凡大笑起來：“哈哈哈，公道，若非我這兄弟以死相護，我早已死去多時，既然前輩一口一個公道，那最公道的就是，以命相償。” 說罷，莫凡取出內丹，直視黑袍男子，冷聲道：“我自知不是前輩對手，前輩若要出手，我必死無疑，但即便一死，我也必定毀了這枚內丹，今天她……必須死。”他原本準備從雉雞精口中逼出背後真兇的身份，可現在來看，似乎也不必要了。 有可為，有可不為，有可必為。 莫凡看了小黑一眼，目光對視，小黑明白莫凡的意思。 “老大說的是，我剛才已經死過一次了，不怕。” 莫凡拍了拍小黑的肩頭，欣慰的點了點頭。 兄弟二人再次看向黑袍男子，渾然不懼，而且莫凡身上的真氣已經將內丹包裹，只需一念，便可將內丹毀掉。 雉雞精躺在地上，氣息已經微弱到了極點，黑袍男子的到來使得她看到了希望，可沒想到，面對自己的師尊，這兩人竟然依舊如此強硬，一時間，濃重的死亡氣息瀰漫心頭。 氣氛變得有些沉悶緊張。 黑袍男子一臉的難色，他的目光不時在莫凡和雉雞精的身上轉換，目光忽閃不寧，不知心中在盤算著什麼。 十幾個呼吸過後，雉雞精自知自己大限將至，她已經沒有時間再等。 “師，師尊，救，救我……” 不料黑衣男子怒道：“夠了，你自己犯的錯，就該你自己承擔。” 雉雞精的目光瞬間充滿了絕望，她想不通，師尊門下有數位親傳弟子，大家公認師尊是出了名的護犢子，可是今天，面對一個區區散修，竟然不肯出手替自己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