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的竹屋內,柳菲兒還是有些擔心,再三叮囑後,見莫凡傷勢的確無礙,這才回了自己的道場。 待得柳菲兒離去,金鱗來到莫凡面前。 “小凡,你這傷真的沒事?” 莫凡點頭:“沒事,皮肉傷,三天之內即可痊癒。” “以你現在的實力,這傷本沒必要。” 莫凡看向金鱗道:“沒錯,倘若我主動出手,就不會給那羅朝雲機會,而且我有把握一招之內取他性命。不過,這種機會也很難得,我只是想借他積累些實戰經驗,只是沒想到,那羅朝雲最後竟然以命相搏,倒是讓我多少有些意外。” “恐怕並非是那羅朝雲所願,而是青雲子的意思。羅朝雲有多瘋狂,就證明青雲子對你恨意多深,你斷絕了他的一切希望,恐怕他跟你會不死不休,倘若他不管不顧,憑藉你現在的實力,就算加上我們,也不是他的對手。” 莫凡瞥了眼窗外,搖頭道:“沒那麼簡單,赤雲做了數百年的主事長老,早已經根深蒂固,那青雲子既然敢挑戰,必定是認為有了萬全的準備,恐怕他的背後還有人。” “至於斷了他的希望,還不至於,你別忘了,他的門下符合條件的弟子中還有一個。” 金鱗微微皺眉,幾息之後眼前一亮:“你說的是那個……盧驍?” 莫凡緩緩起身,揹負雙手,十八歲年紀的他,一張臉上雖然再也沒有了曾經的稚嫩和輕狂,但卻多了些本不該屬於這個年紀的堅毅和老成。 “沒錯,很多事都是在不斷變化的,經過上次的事,青雲子的確放棄了盧驍,那是因為他門下弟子眾多,少一個也沒什麼,但現在情況卻不同了,作為他門下唯一一個還有資格的弟子,盧驍就會成為他的希望。” “不過,我現在最擔心的不是他們。” 金鱗問道:“你的意思是?”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從今天起,有勞金兄留守在我的竹園內,竹園外的暗中,還要安排寶財盯防。” “好。方才你師姐所言,也不無道理,今天的事恐怕很快會傳遍點蒼宗,你將成為所有人的眾矢之的。” 莫凡斜睨了金鱗一眼:“金兄,你我之間,有話直言。” “這靈俏的事,確實難辦,我也有和你師姐一樣的顧慮。”金鱗的臉上顯出幾分難色,心頭的話似乎不知該如何開口,幾息之後,他的目光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他看向莫凡道:“我也不知該如何說,索性直言,我只問你,倘若靈俏最終會對你下手,在面對她的時候,你會不會逃避或者怎樣。” 這一問,問到了莫凡的心靈最深處。 莫凡面對金鱗堅定的目光,的確有些猶豫了。 “她……對我下手。” “你知道,這不是沒有可能,而且就目前來看,是很有可能。換句話說,或許某一天,她還會再來找你所謂的切磋,一旦有了機會,她會下殺手,而你呢,是否做好了準備。” 莫凡發現自己竟是無言以對。 他知道,這是自己即將面對,恐怕也必須要面對的一劫。 沒有無緣無故的善,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惡,靈俏會走到今天,或許有什麼難處,也或者是由於某種經歷,但現在,這就是現實,而且就擺在莫凡的眼前。 一向行事果決的莫凡,自然也有軟肋存在,還是那個原因,他是個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而且他也很清楚,倘若真有那一天,自己的一個逃避甚至是軟弱,受傷害的不單單是自己,還有自己身邊的一切,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孤身一人,他的肩頭擔負著不小的責任。 但想要讓莫凡此時親口說出,我會親手殺了靈俏。 就算勉強說出這句話,金鱗不會信,他自己也不會信。 所謂的殺伐果斷,並非是為了殺伐果斷而與生俱來的。 畢竟曾幾何時,靈俏是他唯一的親人,是他的全部希望。 不單單是修仙者,即便是一個凡人,在一生中也會碰到諸多的劫,這些劫,不一定是多麼危險,而是兩難,是艱難的抉擇。 莫凡沒有回答金鱗,他只是深深的吸了口氣,再緩緩的吐出,金鱗見此,也已經知道了答案,隨之同莫凡一同望向窗外。 足足百息之後,莫凡才開口:“明天,陪我去一趟點蒼峰。” 金鱗頓時轉頭:“去點蒼峰?這個時候去點蒼峰,恐怕會十分危險。” 莫凡甘苦一笑:“現在何處不危險,你方才所言,的確是我現在面臨的難題,有些事,等沒有用,逃避也沒有用,時間不多了,是該有個抉擇了。” 金鱗靜靜的看著莫凡的側臉,他雖能理解,卻無法體會莫凡此刻心中的難。 幾息之後,金鱗緩緩點頭:“好,我陪你同去。” …… 夜,悄然降臨,日月輪轉,晝夜更替,永恆不變。 夜的黑暗,註定是陰謀、險惡、邪念藏身之處。 青雲子在悟劍閣內正在大發雷霆。 一肚子的火氣總要有個地方發洩,自然就苦了他那些弟子。 “氣死老夫了,姓莫的,赤雲老兒,老夫跟你們勢不兩立。” 作為一個修行了幾百年的道者,能夠如此大怒,可見今天的事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