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幾個宮女聽到聲響也同時下跪,整個寢殿一片黑沉的氣息。
“……起來吧……”
半響,看清了來人後,子西輕吁了口氣,擺了擺手。她應該感謝她們叫醒了她,這樣她就不用繼續停留在那個可怕的夢境中,一遍又一遍地重溫著滿身鮮血的血腥之夢。
“娘娘可好?”芳若細細問著,頭低著,卻忽然瞟間子西疑惑的眸子,於是重又跪拜在地:“奴婢為乾清宮掌事宮女藍芳若,奉皇上之命來服侍娘娘,願娘娘早日鳳體安康。”
子西略頓了頓,虛弱地伸了伸手,示意芳若起來。而後自己則掙扎著想起身,卻發現渾身竟軟綿綿的。幸得芳若入帳,攙扶著而後靠上引枕才勉強坐下。
“為什麼我覺得我還是渾身無力……”子西急切地望著芳若。
芳若一陣難色,諾諾著:“回娘娘,大概是娘娘鳳體中的餘毒還未全然褪盡吧。”
“毒?”子西忽然驚訝地望向芳若,想從她黑亮的眸子裡看出什麼。中毒?為什麼她全然沒有什麼印象?她一直以為自己做了個惡夢,一個綿延無盡的惡夢。對了,那天宋括好像也說什麼毒來著……
“娘娘忘了嗎?娘娘那天暈倒在拾趣園裡,幸而皇上抱著娘娘回來。可是娘娘一直不醒,宣來了太醫,竟然發現娘娘您中了毒,甚至……”芳若說到這裡,試探性地望著子西。
“甚至什麼!”記憶難以回溯,子西暈著頭難耐著,猛然抓著芳若的手,著急問著,她迫切想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
“甚至毀容!”這句話一出,整個寢殿的人全倒吸了一口氣,然而這聲音並非出自芳若之口,而是一個男聲。子西熟悉的男聲,她撫上臉的手也停滯住。
“臣甲闤叩請娘娘金安,鳳體安康。”不知何時而至的甲闤一襲墨黑色官袍展開在澄泥金磚的地面上,那行禮間端居的模樣,令得子西嗓子一陣乾啞。但隨著甲闤的抬頭,正面迎上這張三十多歲的臉上那雙眯起的三角眼時,子西眼中原本的欣喜之色漸漸轉淡,旋即恢復如常。
“不過還請娘娘毋憂!娘娘所中之毒臣已全然排清。非但沒有任何毀容之憂,甚至比從前越發傾城。”甲闤自顧自地說著,子西也忘了讓他起來。一上一下間,子西就這樣看著甲闤出了神。那驕傲的神態,那三角眼眯得別有深意,一切的一切都那麼熟悉,可他真會是她的爺爺嗎?還是與爺爺有著什麼關聯?
“娘娘?”芳若疑似子西出神的神態,於是喚醒了子西。繼而,趕緊望向地上的甲闤:“甲太醫趕緊為娘娘診下脈吧!剛才娘娘一直做著惡夢,擔心死奴婢們了!”
應聲躬身前來的甲闤將略微發涼的手指搭在子西的手腕處,子西冷然一顫,逼視著甲闤的眼更加深。
“你……”
甲闤一頓,搭在子西手腕上的力明顯一深,徐徐抬起眼來相視,卻被一旁的芳若所打擾。
“甲大人,娘娘怎麼樣了?”
甲闤一頓:“娘娘鳳體已無任何抱恙,多加休息便可。至於渾身無力,恐怕只是心中……”
說到這句甲闤抬起頭,與子西的不自禁正好相視。只一瞬間,子西嘆了口氣,原先還疑惑著眼前這個人,他究竟是誰?為什麼會長得跟爺爺年輕時那麼像,簡直就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但這一次眼神交匯,子西徹底肯定自己錯了!再相似的外表,若沒有那種內在共同情感,也僅僅是一模一樣的外表,一副皮囊,不具任何意義。
子西深深記得爺爺曾拿過他年輕時候的照片給子西看過,就好象那時候爺爺早已有了先知,她必將會碰到這麼個人般。那時爺爺閃著溺愛的笑告訴她,三角眼不可怕,怕的是這雙眼裡的“戾氣”,那種奸佞的光芒會使人甫一讓人觸及,便不自禁地寒顫!
“娘娘可是還為婉妃下毒之事煩惱?”
甲闤三角眼一眯,子西瞭然捕捉,只是還是被“婉妃下毒”之事駭了一下。
“什麼!婉妃下毒?”子西忽然抓著甲闤的官袍,緊張著。怎麼可能?
一旁,芳若急忙拉開子西,后妃不能接觸男臣,就算是親叔侄也得守著規禮。何況子西怎麼說還是個“皇后”,典範啊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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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闤退身,躬身一拜:“娘娘,臣此舉雖於理不合,但臣身為娘娘的親叔叔,兄長不在,臣自當替兄長為親侄女應盡一份心力。”
芳若急忙出口:“甲大人難道忘了若沒有皇上,大人如何能有機會免遭流放,更是一下榮登院士。”
甲闤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