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訊息,沒有一支冷箭對準了他?
“既然如此,我和陳蕪帶上袁卿和他們上船,只我們三個人的空缺你如何補?”
張越見朱瞻基下了決心,便笑著答道:“殿下既然只帶袁大人陳公公和他們,這事情就好辦了。這一路上我之所以讓不少人都帶著斗笠,又刻意讓殿下和那些家丁隔開保持距離,就是為了一旦有事能魚目混珠混淆視聽。我已經預備了替身在這兒,到時候再讓他們戴上斗笠,也就沒人能認得出來。既然到了這裡,以後一路也就不用夜宿野地了,咱們今夜住韓莊,從明天開始,我會帶著他們在兗州府、泰安州、濟南府分別停留一晚。”
朱瞻基本就不是拖泥帶水的人,此時聽張越已經事事安排妥當,他就點了點頭。留下袁方和張越繼續商量,他便帶著陳蕪出了這間客房。此時此刻,胡七立刻迎了上來,將其領進了轉角處的一間客房,自己則是退了下去。
好幾天都是住在荒郊野地,這會兒坐在那張整潔乾淨的床上,朱瞻基不禁長吁了一口氣。這時候,旁邊的陳蕪忍不住低聲問道:“殿下,咱們只帶五個人,而且還不是殿下的府軍前衛,會不會……太冒險了?小張大人雖說是您賞識的人,又是張家的子弟,但這麼就把事情交給了他,小的還真是有些不放心。”
“你能夠有心就好,只這事情你不用操心。”朱瞻基瞥了陳蕪一眼,見其仍是憂心忡忡,他便淡淡地說,“京城雖說是母后坐鎮,但要說安排防戍調動軍隊等等,卻都離不開英國公。母后能夠全心全意信賴英國公,我為何不能全心全意信賴張越?這些年來,我助過他好幾次,他也幫過我很多回,如今他只要讓我平安抵達京城,這功勞難道還比不上倒向漢王的擁立之功?打從當初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他表裡相符,值得信賴。”
“殿下既這麼說,小的也沒什麼好提醒的。只是,小的還是覺得,小張大人說天津等地的武官都未必可信,這彷彿有些危言聳聽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迸出這麼十個字之後,朱瞻基便再沒有說話,只在陳蕪的服侍下洗漱洗腳過後便上床就寢。躺在這張還算柔軟的床上,他心裡忍不住感慨了一聲——祖父朱棣那時候以滿腔雄心帶著一眾將領席捲天下,那固然是一時壯舉,可登基之後便立刻削藩王權柄,分明不想別人有機可趁。可笑的是,卻仍然有人看不清形勢,貪圖那從龍之功。
朱高煦常常以李世民自比,可在他看來,那不過是虛有其表的草包!
第十四卷 定乾坤 第045章 萬般設計空歡喜
對於縱貫南北的水路陸路而言,德州都是一座忽略不得的大城。還未遷都之前,朱棣曾數次北巡北征,每次都要路過此地,因此這兒的行宮也造得很是富麗堂皇。此番太子南下祭孝陵,也曾在德州行宮中住了一晚。思及太子回城仍有可能過境此地,德州知州少不得吩咐人在行宮中灑掃整備,以防到時候能派上用場。文官們忙著預備到時候逢迎太子儲君,以求一朝入天眼,日後飛黃騰達,誰也沒注意到另一番動靜。
山東都指揮使司治所青州府,所轄諸衛所千戶所大多都處於登州萊州等等靠海之地,用於防備倭寇。如今倭亂漸平,這些衛所的武備自然漸漸有些鬆弛。相比之下,濟南府和德州等地因靠近京師,駐軍極少,三三兩兩的巡檢司反而是擔負了更要緊的作用。
德州東南有一條篤馬河,自會通河疏通之後,便是海漕轉運的一條要緊河道,民間又喚作土河。如今乃是小麥收穫的季節,農人還只顧著埋頭收糧,河道里不像往日的擁塞,只有零零星星的商船緩緩透過。因這裡乃是官道必經之地,自然建了一座高高的石拱橋。
由於是前往京城的門戶,石拱橋邊自是設了一個巡檢司。早先的名字百姓早就忘了,只因這條河的緣故將其喚作是土河巡檢司。往來南北的行人商戶要經過這裡,都少不得查驗貨物身份路引等等,常來常往的人也都習慣了。因此,這會兒看到石拱橋兩邊都是全副武裝的官兵,過往的人也都沒什麼二話。只那些運送貨物的商人卻只能自嘆倒黴,平日奉上錢就能放行的規矩今日卻行不通,無論帶的什麼東西,都會被人翻得亂七八糟。
一個和巡檢司眾人相熟的客商便是一邊抱怨一邊試探道:“軍爺,什麼事需要這樣嚴格地檢查?咱們也不是頭一回路過這土河巡檢司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大陣仗!”
“上頭有命傳下來,緝拿幾個窮兇極惡的江洋大盜。聽說那幫賊匪幹下的都是驚天動地的勾當,所以別說是你們,就連過往官員都要嚴加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