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護衛指揮王大人得知訊息亦是點了幾十名護衛同行。”
雖說震怒,但朱高煦一聽王斌居然帶人出動,眉頭頓時倏地擰在了一起。他自視極高,不論是山東都司下轄的那些衛所千戶所百戶所,還是什麼據說朝廷正在明察暗訪的白蓮教徒,他全都絲毫不放在眼中,因為他不認為有人敢越界在他的地盤上鬧事。
雖然被削兩護衛,但他的天策衛仍有五千人,再加上他所募私兵,這樂安便是他一人的天下,怎麼可能近在淄水的地方會有人膽大包天設下埋伏?
他倏地從沉思中回過神,感到肩膀一陣陣劇痛,這才想起太醫院那幾個御醫說過不可妄動力氣,以免牽動傷口。然而就是這麼一動念,他的眼前又閃過遇刺時的那一抹雪亮刀光,登時難以再也抑制心頭震怒。一而再再而三,居然有人兩次捋他的虎鬚!
“好,好極了!你報信報得及時,英國公家裡頭果然盡出些有骨氣的!你和你家主子一塊等,本藩倒要看看王斌能為本藩帶回來什麼人!”
眼看朱高煦怒極反笑,回到了那紅漆金蟠螭殿座坐下,外頭伺候的太監早有人一溜煙去報韋妃和世子朱瞻坦。不多時,韋妃便匆匆趕到,然而,她如今雖說比以前得寵,終究仍是涉世未深的女子,上前牛頭不對馬嘴地勸了兩句,便被朱高煦重重一巴掌甩在了臉上。當即便是懵了傻了,哪裡還能說得出一句話?倒是晚到一步的朱瞻坦瞭解一些前因後果,先是命人將韋妃扶下去之後,然後便上前向父親耳語了一番。
“你說什麼!”
正在向彭十三低聲詢問的張越陡然間聽到這驚怒的聲音,不覺抬頭往上頭望去。就只見剛剛就已經氣急敗壞的朱高煦此時赫然是臉紅脖子粗,那雙扶著案頭的手竟是在微微顫抖,彷彿想要將那諾大的桌案一把掀翻了去。雖說他終究是忍住了,但那右手還是再一次重重拍在了桌案上,這回輪到文房四寶震了一地,和最初那次擊案叫好不可同日而語。
“若真的是他,本藩便將他碎屍萬段!派人去,將那個孽障帶到王府來!”
朱瞻坦聞言朝下手一個太監做了個手勢,這才退了下來,見張越早早空出了首座,他便毫不避諱地在張越上首坐下,低低嘆了一聲:“元節,我剛剛去讓人打聽了一番,結果得知二弟看見你之後氣急敗壞,出城時還破口大罵說要給你些顏色看看。二弟為人衝動暴躁,又正好在有人暗算你的節骨眼上,只怕……家門不幸,幸好二弟還不曾鑄成大錯,你大人有大量,還請原諒他這一遭。”
這漢王世子怎麼就一口咬定了是朱瞻圻?儘管極其厭惡那個囂張跋扈不可理喻的壽光王朱瞻圻,但朱瞻坦只憑這麼一番話就已經認準了此事,張越心中仍有些不以為然。然而,瞥了一眼殿座上氣得發抖的朱高煦,他隱隱約約明白了朱高煦為何如此動怒。
自作主張還是其次,若真是朱瞻圻乾的,這位漢王惱的應該是兒子觸犯了他的權威!
剛剛空空蕩蕩的萱仁堂內如今多了幾個小太監。畢竟,散落在地上的文房四寶需要有人收拾,茶點需要有人送上,到了時辰的傷藥更是不能耽誤,所以這腳步聲呼吸聲杯碗聲俱全,就是聽不見什麼說話的聲音。所有人都在靜靜等著結果,即便是認為王斌此行決計不可能抓到人的張越也故作淡定地等著結果,心裡頭卻早就嘀咕開了。
既然剛剛放跑了一個人,那個人極有可能去通風報信,要是那幫人還在原地繼續等,那就不是十面埋伏而是坐以待斃!就算這雪地追蹤比較容易,但只要化整為零,溜之大吉簡直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到時候朱瞻圻要抵賴還不簡單?奇怪,他眼下怎麼也認定了是朱瞻圻乾的……
“王大人到!”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忽然響起了一聲高喝,眾人循聲望去,就只見一身戎裝的王斌跨進了門檻。身披大氅的他單膝下跪行了軍禮,面上盡顯慚愧之色。就當張越認為他此行一定是撲了空,心中正冷笑的時候,誰知王斌接下來的一番話竟是讓他瞠目結舌。
“王爺,壽光王一無王爺鈞旨,二無卑職將令,竟是擅自調動了天策護衛總共五十名在淄水邊埋伏。卑職帶人趕過去的時候撲了個正著,還把壽光王一併帶了回來。卑職馭下不力,領隊的那名百戶早就被壽光王重金買通,其餘的軍士也都被壽光王重賞所動,竟是罔顧鈞命。卑職前次就已經失職,此次又鑄成大錯,請王爺降罪。”
還真的抓了個正著?張越滿臉不可思議,本能地扭頭看了一眼彭十三。見對方赫然也是一臉驚疑,他頓時感到迷惑重重。天下有的是愚蠢的人,壽光王朱瞻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