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店也沒有好大的地方,早就客滿了,後住進來都是擠擠打地鋪了事。幾位爺若是需要,小的便去與掌櫃的商量將自己的屋子騰出來可好。”
“不必了,給我們好酒好菜招呼就是。”雲翼揚揚了揚手,隨手丟下一枚金錠,莫說是他,隨行護鏢的十餘人誰不是內功練到了幾分火候,打打坐也就過去了,再加上也要看護鏢車,實在也睡不得覺。吩咐夥計下去將飯菜送到後院,他們一行人取出坐墊,鋪上墊子席地而坐,老沐等人生上火堆,圍著烤火,漸漸得暖和起來,談笑的聲音也漸大,惟有云翼揚閉目盤坐,修煉內功。
小云性格活潑,耐不住寂寞,從後院瞧見客棧內***通明,言笑晏晏,時不時還有喝彩之聲,心中好奇心大作。只是她雖然年幼,但也是識得好歹,知道這個名為哥哥實則更像父親一般疼愛自己的人多半不會同意,一顆心兒發癢,仰著小腦袋張望著,圓圓的小臉上佈滿了不耐的神色。
陡然雲翼揚張開了眼睛,目中露出一絲疑惑,朝著左近的老沐吩咐道:“你們看好鏢車,若有意外就大聲呼叫就是,我帶小云去客棧裡看看。”
小云滿臉喜色。
雲翼揚卻是臉色陡的一沉,他的內力精深,後院距客棧並不遠,即使是人聲鼎沸,但也足以教他聽得分明。
那客棧中正有人在講古,蒼老、悲壯帶著無盡緬懷的落寞聲音恰好落入他的耳中。
“月圓夜,皇城巔,天下第一戰,名動九重天……。”“……七年前的那一戰啊……。”
第七卷 紅塵之有碧落兮,西大陸之絕代
第三章 講古
湖何時開始存在已不可考究,但自從有了江湖,就從過爭鬥,搏殺浴血永遠都是江湖的主旋律。
每一天,在天下間的每一個角落都會有無數的角逐戰場,為著各種各樣的目的、信念而戰鬥,說起來固然是令人熱血沸騰,但其中的殘酷卻又有幾人能夠了解?對於普通人來說,也不過僅僅是茶餘飯後,疲憊之餘解乏去憂的方式而已。也正因為如此,才有了說書講古的這樣的職業。
客棧前廳內此時擠滿了過往的商旅,其中更是不乏提劍攜刀的武者,這些武者大多武功不高,大部分商賈或是小幫派都喜歡僱傭他們來應付一些毛賊。小云美目朝著四周一繞,吐了吐舌頭,咂舌道:“好多人啊!”的確,此刻的前廳早已是人滿為患,莫說想找張空閒的桌子坐下,便是連地面也打滿了地鋪。惟有正中央安置著一個火爐,有不少人都圍在那裡取暖。
只是前廳人雖然眾多,出奇的卻沒有嘈雜的感覺。眾人或坐或臥,或閉目假寐,或是飲酒取樂……尋取著最安逸的方式,安靜的聽著客棧築臺上的老者講古,這老者白髮如雪,手捧古箏,揮落之間也頗有一番韻味流長,加上蒼老的聲音講述那傳奇般的故事,神話也似的人物,也引得眾人恍若置身夢裡,如痴如醉。
雲翼揚兩人進到裡面也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前廳中人數雖眾。雲翼揚眼中卻只看見一人,便在客棧西北角落裡地一張桌子。只坐著一個黑衣人。這黑衣人雙眸有神,面孔跟他身形般窄長無肉,臉頰懂得凹下去,鼻長肩薄,眉毛和眼睛間的距離恍常人大,容色陰冷。似乎自出孃胎後就從未笑過,本該像吊死鬼多過像人,不知如何五官配合起來又另有一種醜陋地美感魅力,形成種孤高冷做的氣概,令人印象深刻。他約莫三十七、八的年紀,卻子人一種飽經滄桑的蒼老味道。只是不知怎麼總帶著種無法言語的陰鬱蕭殺之意,即使不是數九隆冬,也會讓人望而生寒。也許是眾人都對他有些畏懼,竟無人敢與之同桌,因此也只有他那張桌子有些空位。
雲翼揚一眼瞧去。已知現時整個客棧,除他之外。數此人武功最為精深,便是連自己也怕是還要遜色不少,他想不到竟遇上如斯高手。
緊接著,雲翼揚便看向了黑衣人的手,只看了一眼,便皺了皺眉。這黑衣人手臂修長,看起來白皙柔弱地手掌卻帶給了他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最關鍵的是他便是連吃飯,喝酒的時候也沒有將手中的銀鞘短劍放下|Qī|shu|ωang|,像這樣的人怕是能相信的也只有自己手中的劍,若非對自己手中的劍有著異常的自信,只怕也難有如此地氣度。
“這個人很危險。”雲翼揚僅在一瞬間便作出了判斷,心中便絕了上前結交的想法。那黑衣人卻似有警覺般朝他看來,冷漠地眼神中滿是警惕的神色,雲翼揚微微一怔。朝他微笑著抱一抱拳,誰知那黑衣大漢目光如刀般的掃了一眼。竟又轉過頭去,自顧自的飲酒,連看也不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