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通常這類人都沒有目標,沒有理想,甚至沒有想過明天應該幹什麼,能做什麼!只有沒有目標的人才會覺得自己的時間會很充足,通常這種人在老的時候也是最容易後悔的。
原隨雲從來不會放縱自己,所以更不會浪費時間。因為他明白,若是想要得到的比別人的更多,與所付出的努力是成正比的。
現在,他正坐在一處山坡上,臉上的表情很奇特。
此時時近傍晚,天上落日恢弘,眩目的晚霞將整個天際染成了一片暈紅,像極了害羞的少女,紅雲冉冉,左下方洛水衝奔而來,江水粼粼,對岸的山巒反映著落日的餘暉,右方土地開闊平坦,一個個小村莊點綴其上,仟陌交錯,被翠色濃重的群山環繞作襯。
在一片恬靜中惟只洛水滔滔,澎湃奔流。穿過在餘暉中的洛陽都城,氣派恢弘。
這已是三天後的傍晚,沒有人能夠形容原隨雲此時的感覺,或者說就連他也覺得匪夷所思。他已在此處坐了三天三夜,然而在他的內心裡卻覺得恍然一瞬。
他能夠感覺到時間的流逝,甚至微塵之地的奧妙變化,可是在感官上卻覺得不過是過了一剎那。他滴水未進,精神卻依然充沛,甚至覺得精、氣、神都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他忽然想起了曾經聽過的一個故事,說一個樵夫上山砍柴,遇到了兩個正在對弈的人,於是他坐下來看下棋。他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已將所有的心神寄託在了棋盤縱橫之間。棋盤若星辰,觀棋如觀人生,樵夫不知道自己經歷的不僅僅是一盤棋局,而是一段完整的人生。
棋局終了!樵夫發現斧頭的把柄都已經腐爛,等到他回到了鄉里,發現當年的故人早已過逝。埋入黃土,就連以前的垂髻童子也已白髮蒼蒼,行將就木。
這正是“爛柯人”的傳說,這個故事流傳得很廣。
滄海桑田之變幻,彈指一瞬間。
一種無以名狀的明悟湧上心頭,眼前熟悉的一切恍似都給了他另一番不同的感覺。
原隨雲面露微笑,心中無悲無喜,卻已然知道經過連番惡鬥鍛練,他終於在武技上作出突破,踏足更上一層樓的境界。
一聲嬌嘆在身後響起,悠悠著說,“昔年達摩老祖面壁九年,始得成正果,今日閣下一朝悟道,卻是將古往今來無數大宗師都比下去了!”
一個修長優美,作文士打扮的人,忽然出現在身邊,與他一起朝洛河看望,俯眺整個洛陽全景。
一葉輕舟,剛好駛過。如此景色,彷彿是一張優美的畫卷。
原隨雲目光淡淡的在她身上掃過,笑了笑,似毫不在意般說:“你看這洛陽景色如何?”若是三天前,原隨雲見得師妃暄落單,很有可能借機殺之,只是現在他心中竟是出乎意料的平靜,只覺得縱然被師妃暄一口道破行藏,然後寧道奇跳出來想要殺得他,也不會感到詫異。
當然這不過是想想而已,師妃暄自然不知面前此人的根底。
師妃暄玉容不見半絲波動,淡淡道:“洛陽景色,自然是極好的。”
“卻是如此。”原隨雲淡淡一笑,從容道:“小姐此去欲往何處?”
“洛水湖畔,天津橋上,此去赴約!”師妃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對於這途中偶遇的男子深感好奇,淡淡笑道:“先生當非常人,不知可否告知姓名?”
師妃暄深通劍理,乃是繼寧道奇後,中原最為傑出的劍術宗師。行事之間暗合劍理,弈劍之刻。以劍引對方破綻,然後傾力殺之。此刻也是存了試探之意。若是常人,定非其對手。只是原隨雲卻是梟雄之輩,本是攻於心計,師妃暄雖然頗有幾分心計,畢竟都生活在慈航靜齋,眾人榮寵。那能在原隨雲這江湖老手上討得好處。
而且原隨雲雖然言笑晏晏,心中也存了在師妃暄“通明道心”中留下一絲痕跡的意思,至少不能使她輕易忘卻。
心念百轉,已是打定了主意,“小姐可是佛門中人?”
師妃暄愣了愣,繼而笑道:“不錯,先生如何得知?”
“小姐既信佛,當知萬事萬物之間莫有緣法。我能與小姐相見,是緣。能交談,更是佛緣。然後欣然別之,繼而忘懷,當是快意。將來或可相見,也能令人有大喜過望之感。若是拘泥於名字之上。反而著於行跡了!”
若說原隨雲對佛法沒有涉獵是不可能的,雖然這是隨口胡扯,然而卻令師妃暄覺得深有道理,故此也是欣然點頭,笑語嫣然的說,“當是如此,我卻是落入下乘了!”
“在下楚原!”原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