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奪下了御馬監親軍的軍權,聽說還殺過不少人,再加上前一陣子還掌過錦衣衛,自然是兇名在外。
於是,此時不管是誰,臉上都(露)出了恰如其分的恭敬,就連陳瀾也不例外。讓她有些捉(摸)不透的是,曲永掃了一眼她,竟是微笑頜首,隨即才搖頭婉拒了許陽請他入座的話。
“我一介內宦,此來不便多留,只說兩句話就走。我此下江南,領的是巡查諸書院,另外便是南京國子監選址的勾當。請金陵府立時命'文字諾秋網更新'人貼出榜文去,三日之後,南京諸官於金陵府探討選址一事,我奉旨旁聽。好了,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不打攪諸位在這兒商量事情,告辭。”
眼看著曲永一點頭就要走,陳瀾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張口叫道:“曲公公留步!”
見那人影停在了門邊上,她一按扶手站起身來,只是那心中的諸多狐疑不解湧到喉嚨口,最後變成了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不知道曲公公是何時到江南的?”
曲永這才回轉身來”見其餘人亦是異常關切地看著自己,他這才淡淡地說:“不過就是這一兩日間剛到,身負皇命,豈敢怠慢?”
可之前張冰雲來信就提起了曲永下江南的事,算算時辰,人少說也該到了十天半個月,甚至更早也有可能!陳瀾心裡一突,此時卻再沒有追問,只是含笑點了點頭。等到曲永施施然出了門去,一眾人等方才面面相覷了起來。良久,許陽一下子醒悟到自己竟忘了送人,可站起身才想起追出去也已經晚了,只得又訕訕地坐下。當他和方翰的目光突然撞在一起時,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又看向了陳瀾。
看那位曲公公的架勢,怎麼越看越像是給陳瀾助威來的?
他們想到這一茬,陳瀾自然不會沒想到。覺察到聚焦到身上那越來越多的目光”她也顧不得去想曲永此舉究竟是何用心,當即似笑非笑地說道:“剛剛許二公子還質疑說,我這訊息透得太早了,想不到曲公公立時就來了。如此一來,江南便是百huā齊放,不再是一家專美於拼了。以後諸位的子弟進學,也是選擇多多,可謂是條條大的……,…皆坦途。”
儘管她臨到最後三個字方才緊急改口,但這絲毫未曾削弱這話的力道。
在短暫的沉寂之後,四座賓客竟是一片附和點頭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合縱連橫
第一百九十四章合縱連橫
儘管這一日的南京守備府特意把南京城赫赫有名的懷月樓主廚一股腦兒請來了四位,打下手的夥計無數,整治出來無數珍饈佳餚,但是,對於受邀而來的賓客而言,哪怕這時候端上來的是龍肝鳳髓,也及不上今天得到的訊息。
若是家中子弟進了國子監,想來在國子監脫穎而出,應當比幾乎被金陵書院把控的江蘇和浙江鄉試要容易得多,只要家裡有了在朝堂說得上話的人才,何懼家業不興?
於是,當飯後上了茶時,陳瀾笑問江家如今的情形如何時,三老太爺一下子就警醒了過來。他幾乎是下意識地一手壓在了江大老爺的手背上,隨即滿臉為難地說:“家裡那點不上臺面的事鬧到現在,老朽實在是慚愧得無地自容。原本我是有意相幫侄兒一把,誰知道幾個晚輩吃了人攛掇,竟是胳膊肘往外拐幫起了外人。偏生那幾家要賬的後頭是金陵書院……”
他這話還沒說,許陽便冷哼了一聲:“又是金陵書院。這江南地面究竟是誰家的天下,處處都是他們的影子說是教授聖人之道的地方,卻一心鑽到了錢眼裡頭去,如今這摻和江家的事務,不外乎就是瞧中了那份家業而已”
“許兄慎言。”方翰眼角餘光不lù聲sè地瞥了一眼陳瀾,這才打哈哈道,“今天可是有客人呢朝廷要冊封的話,金陵書院可是頭一位,況且下頭門生不知凡幾,何必得罪了人?要我說,江家你們主事的幾個親自到書院去求懇求懇,再送一份厚禮,想來事情就能過去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江大老爺就是再愚鈍,也能從別人的臉上看出幾分端倪來,忙也站起身,誠惶誠恐地躬身一揖道:“平江伯,哪裡是我不肯求情送禮,卻是旁人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那幾個隔房的兄弟都恨不得立時把我趕離了族長之位,就連三叔也領了老大的不是,人家已經伸出了手,哪裡就願意縮回去?這麼多年來,江南還剩下多少世家望族,可只有那院子屹立不倒,唉,我江家倘若是落魄了,也不知道接下來又該輪到哪家。”
儘管江大老爺的表情太過於聲情並茂,流lù出了刻意和作假來,可今天被請來的賓客中,都不是和金陵書院走得最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