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皇上不是說給了他假麼,總不成這當口還那麼兢兢業業去上朝了吧?他什麼都還好,就是一個字不好——忙”
見陳衍氣鼓鼓的樣子,提著食盒到隔仗後頭擺早飯的幾個丫頭全都是忍俊不禁,只昨晚上的事畢竟非同小可,就連最大大咧咧的芸兒也不敢囉嗦半個字。而陳瀾也是等她們一一退下,這才示意陳衍跟著自己入了後頭,在那張黑漆桌子兩邊坐了下來。
親自給陳衍盛了一碗粥,見他笑眯眯地接過去就喝了一大口,隨即燙得只咂舌,陳瀾不禁笑了,忙又倒了一杯溫水遞了過去,等人咕嘟咕嘟喝乾淨了,她才沒好氣地嗔道:“你呀,都多大了,還是改不了這毛躁性子”
“好久不聽姐姐教訓人了,怪想念的。”陳衍見陳瀾那又好氣又好笑的模樣,嘿嘿一笑便一口又咬了一個花捲,隨即含含糊糊地說,“如今師傅倒是喊打喊罰的,先生那兒卻頂多是抄書,就連老太太也不太教訓我了,聽姐姐說這麼兩句,親切得很……”
隔著桌子沒法去敲那小腦袋,陳瀾也只能搖頭。眼看陳衍三下五除二消滅了好些東西,隨即正襟危坐地看著自己,她不禁心裡一奇,誰曾想陳衍一開口的頭一句話就讓他愣住了:“姐,昨天那驚馬的事,我不管別人怎樣,我一定會揪出那個該死的傢伙,給你好好壓驚”
陳衍不提此事也就罷了,一說到白天的驚馬,陳瀾不禁想到了入夜的驚魂,一時間就沉默了下來。這樣的大事,原本就是不可能瞞得住的,而且陳衍過了年就是十三歲,而且學文學武,再不是從前的頑劣公子。因而,只躊躇了片刻,她就示意陳衍把椅子搬到她身邊來,隨即一字一句地說:“記住,待會我說的話裡頭,不管你想問,沒我的允許,都得暫時忍著,明白嗎?”
哪怕只看陳瀾那肅穆的臉色,陳衍也知道這接下來必定是非同小可的事,當即立時坐得筆直。可是,儘管他有心理準備,可是,聽到自己酒醉的這個晚上發生了這許多事情,他的臉色仍是不可抑制地漸漸變了。當聽到那個龍泉庵主那時候在前院幾乎挾持住姐姐的時候,他更是險些一按桌子跳了起來,在陳瀾那凌厲的目光下才強忍著坐下了。
好容易捱著聽完了這些,見陳瀾點點頭,憋得幾乎透不過氣的陳衍才猛地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由於力氣用得著實不小,他齜牙咧嘴了一陣子才緩過神來,可幾次張嘴,最後吐出的卻是一聲愧疚的道歉。
“姐,都是我不好……”
“和你什麼相干?”陳瀾笑著站起身來,猶如從前一般,在陳衍的腦門上輕輕點了兩下,這才抬起頭說道,“就算你沒醉酒,昨晚我就是用蒙汗藥,也不會讓你摻和這麼一場……小四,不要那麼心急,日後有的是你當頂樑柱的時候。昨晚的事情,你還幫不上忙,但不消兩三年,你就能成為姐姐真正的倚靠了。”
儘管陳瀾這麼說,陳衍還是露出了沮喪的表情,臨到最後在陳瀾的目光下不情願地點了點頭,隨即就問道:“既然是這樣,那姐夫今天不是為了上朝,而是為了昨晚上的事入宮去了?”
昨夜在浴池中的那場癲狂之後,陳瀾在出門的時候幾乎整個人都靠在楊進周臂彎裡,上了床之後也是一絲力氣都沒有。想到早上他出門時輕手輕腳到她完全沒察覺,她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翹了起來。
“沒錯。所以這兩天,京城大約又是一場軒然大*,你的課業不能耽誤,身邊的人不妨多帶一些,侯府的信物也都帶好,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直到午時許,江氏方才遲遲起身。她畢竟是年紀一大把的人了,昨夜一忙碌就直到後半夜方才勉強睡著,結果總算是得了半宿好覺。得知陳瀾帶著陳衍已經在外間等候了好一會兒,她自是趕緊穿戴洗漱,等到出了屋子和姐弟倆說了話,她瞄了一眼陳衍,就對陳瀾問道:“宮裡頭到現在還沒訊息出來?今日早朝如何?”
“早朝的時候,皇上讓人傳了旨意,今日免朝。文武大臣當中,除卻幾位閣老和尚書,以及頂尖的勳貴被召了進文華殿說話,剩下的都令回部府議事。”陳瀾一邊說一邊斜睨了陳衍一眼,心想小傢伙如今有朱氏給了那一撥撥的人手,剛剛訊息竟是徑直送到了這兒門上,嘴裡又說道,“倒是晉王殿下一大早就去了西安門,結果卻被擋了下來,怏怏回了王府。”
“這還真是四面起風……”江氏揉了揉腦門,隨即抬起頭說道,“回頭正好讓衍哥兒去看看郡主,也不知道昨晚上可有殃及到那裡。”
“母親,我早上還打發人去娘那兒給四弟請假,結果別院那邊趙媽媽親自送了回信過來,娘昨天下午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