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三哥叫的,顧喚之覺得他的腿都要軟了。
不過……又瞪他一眼是什麼意思!
“三哥,你看我鞋襪都穿好了。”顧歡喜指著自己從裙裾下伸出的腳,笑的陽光燦爛,當然如果不看黑眼圈的話,確實是很燦爛。
哪有大家閨秀會伸出腳讓別人檢查的!顧喚之正要出口訓她,卻先被拉到了桌前坐下,顧歡喜殷勤的給他倒了水,可憐巴巴道:“好三哥,你就快說吧,你小妹我就快要悶死在這屋裡了!”
顧喚之喝盡一杯水,手指把弄著水杯,見她是真心著急,也不再多說其他,正色道:“我聽成新說,該是這個月末。應由皇上今年身體不適不能出行,所以這次除了各位皇子,但凡二品階以上官員的公子都可隨行。”
顧歡喜聽完皺起眉頭,又問:“每年狩獵都只能是男子才能去嗎?”
顧喚之挑眉看她一眼,清俊的臉上全是得意之色,“那是自然!男子出外狩獵,女子在內持家,這是自古以來的生活規律,你以為!”
顧歡喜鼻翼微動想咬他!這幾天她這個三哥就跟變了個人似得,動不動就來給她灌輸女子無才便是德的道理,簡直比之前管教她禮儀的嬤嬤還要煩人。
“鐵定有什麼辦法能讓我跟去的!”她握拳,見顧喚之剛好倒滿一杯水,想也不想就拿起喝下去了,而且還是一口悶的那種。
顧喚之一臉吃驚,大概是往日裡顧歡喜都著男裝,所以就算她做這樣豪爽的動作也不覺有什麼,只是現下換回了女子的裝束,再這樣粗枝大葉,就顯得格外粗俗無理,怪異。
“對了!”她忽然驚叫起來。
顧喚之偏頭看,見有一抹豔陽從視窗投射進來,將他小妹照得剔透玲瓏,整張臉都明媚了起來,特別是那雙眼睛,格外光彩熠熠,若不是眼瞼下青烏的一圈痕跡,倒也正稱得上是傾國傾城了。
“女眷!往年皇上秋獵也會帶恩寵的娘娘們去的對吧?所以皇子們也可以帶女眷啊,就像太子剛大婚不久,也一定捨不得嬌妻,他一定也會帶寧婉悅去的!”
直到寧婉悅三個字說出口,顧歡喜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她頓時停了聲,看向顧喚之,他雖一臉淡然,但她卻是不敢再說女眷之事了,轉了話,她又悶悶道:“再不濟,我總能,總能扮個小宮女混進去吧!”
顧喚之斂了眼底的神色,撫了撫衣袖站起身,“你倒是能出的了府門再說。”
忘記了,她目前還在禁閉中……
眼皮上傳來些許睏意,顧歡喜心裡暗叫一聲糟糕,昨晚幾乎又是一夜沒睡,她現下犯困了,然而這次卻是不能睡,一定不能睡!待到日落西山,忍過今日,好好休息一回,明日她便能進宮同華策好好說上一番。
此時,她靠坐在床畔邊閉目養神,故意不躺下是怕
她一沾著床便會馬上睡死,這樣靠在床柱邊上,是為了防止她偷睡。
忽而想到之前她叫吟香拿回的衣裳,顧歡喜睜開眼,小心翼翼的從床下拉出一個長盒子,翻開,霜色的衣裳安穩的躺在裡面,領口的環扣繡紋依舊精緻。
她伸手撫了兩下,想起寧岫。
也不知道寧大哥有沒有想起過她,也不知道上次寧成新無意說起的他和如意公主的事情怎麼樣了,她其實心裡很害怕,怕皇上一道聖旨下來,寧岫變成了駙馬爺,那她呢?
顧歡喜長嘆一口氣,收起衣裳,不再睹物思人。她之前和大哥說過,她和寧岫是互相有意,其實不然。現在仔細想想也確實是這樣,寧岫對她表示好感的時候尚且還不知道她是顧歡喜,他只當她是普通人喬之,所以才多番邀請和示好。然而當他知道她是女兒身的時候,卻是淡漠疏離,謙和有禮,再無半點其他情緒。
微微心寒,也不過一笑而過。
她向來都很樂觀,覺著事在人為,他現在不喜歡自己沒關係,只要他日後喜歡上自己不就妥了?思及此,顧歡喜彎了彎眼角。
吟香從廚房拿了小點心進來,見到自家小姐笑的滿面春光不免有些動容,於是她打趣道:“小姐,想情郎喔?”
記得剛跟著她的時候,吟香的皮可薄了,別說是情郎這樣的字眼她鐵定說不出口,就算是情郎這兩個字她看了都會覺得臉紅,反觀現下……
顧歡喜從鼻腔裡發出一個微不可聞的嗯哼,跑出去檢視她手裡拿著的小點心,見是桂花糕,她多吃了兩塊。
餵飽了肚子好似睏意更重了,她又跑到院子裡蹦蹦跳跳,輕言見了不免過來問她,“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