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或者是要獨立的三間瓦屋帶院子,總不能他們把錢都花在自己身上(農村小兩口基本上都是要分家單過的,這老房子自然由趙爸趙媽來住了),等兒子要結婚的時候,拿不出錢來,那才叫丟人呢
安媽自然不知道趙家的底細,她這麼一想,發現趙子誠果然不是良配,就算他名校畢業,一個月又能拿多少錢?拿了錢,不孝順父母,不知道積攢,居然全都花到自己身上去了,還借了輛車一趟趟的回羅山鎮顯擺(安媽自然做夢也想不到那是趙子誠自己的車了),明顯是不會過日子的人啊不行,女兒絕不能嫁到這種糊塗人家去過日子不過她隨即發現自己是瞎操心了,想必聰慧的女兒正是看出了這點,才會疏遠其他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趙子誠的吧?
雖然安媽不再一心巴望著要把女兒推銷給趙子誠了,但她受了他這些日子的騷擾,總得把原委弄清楚吧?所以安媽語氣中帶著點兒嚴厲的問:“你跟趙子誠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日子他都快把咱們家門檻給踏平了一天到晚的打電話來問,他是不是想跟你處物件?”
安小魚在打電話之前,就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所以答得毫不遲疑:“那個人最討厭了,所以我出國都沒跟他聯絡,等到他再來你就跟他說,我說的,叫他別再來了。”她嘴上說得硬氣,但其實心裡痛得都快喘不開氣了,苦痛的塵埃裡還帶了絲說不清的歡喜——他在找自己,他並不是完全不把自己當回事、或是轉眼就丟到腦後的安小魚其實很想問一句“他還好嗎?”但她不敢問出口。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呢?已經確定了的路,總得走下去,難道離了他就活不了了嗎?
安媽見女兒態度堅決,確實是對趙子誠無意,只好答應下來幫助推諉:像這種擺不脫的“狂蜂濫蝶”,冷淡顯然是最好的處理方式,難道要女兒每天去應付這種事嗎?雖然她心裡有了底,但還是覺得不得不為趙子誠說句公道話:“我看這小夥對你倒是挺真心的,你真的不再考慮下?就算他有什麼毛病,改了就好了,畢竟是知根知底的……”
安小魚強忍著湧上鼻端的淚意說:“誰要考慮他啊,他家那麼窮。”
安**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了,開始教育起她來了:“我早就教育過你,做人不能嫌貧愛富,當初你爸多窮啊,我跟他的時候我那幫子姐妹都勸我,結果現在怎麼樣,BLABLABLA……你在國外也是的,別看見人家經濟困難點,就把頭昂得高高的,能幫的時候就要幫一把,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寧欺白頭翁,莫欺少年窮,BLABLABLA……”
安媽把安小魚教訓了一通,又把家裡的事大致說了說,叮囑了一堆有的沒的,就掛了電話,才發現,咦,打定主意想問安小魚跟趙子誠的過往的,怎麼好像安小魚什麼也沒說啊?這妮子真是。不過至少有一條安媽可以確定了,那就是安小魚根本不喜歡趙子誠
母親自然要跟女兒一條心,本來見趙子誠對女兒頗為有心,自然對趙子誠另眼相看,而如今見女兒反應冷淡,安媽立刻又覺得,趙子誠果然不是良配,一天到晚不務正業的,女兒將來就是跟了他,也不會有好日子過所以下次趙子誠再打電話來問有沒有安小魚訊息的時候,安媽依然是一句話“沒有”就把他打發了。
安小魚掛下電話,慢慢彎下腰蜷成一團,她縮在沙發裡,心幾乎要被痛苦與思念割成碎片了。她和趙子誠在一起的時間已經太長了,長到每一段記憶裡都有他的影子。他坐在桌前認真的給她補課;他威脅她再不去寫作業就要罰她做題;他第一次吻她,那樣生澀的撞疼她的牙齒;他在她看店的時候跑來,擠在人群裡要雪糕,趁人不注意的時候促狹對她眨眼睛;他站在樓下的馬路對面與她對視,漫天飛雪中他的笑容是那樣溫暖……
如果要把趙子誠從她的心裡完全拔除,似乎要從心裡割掉很大的一塊,痛徹心緋啊可如果不拔呢,又會時不時的痛一下,讓她喘不過氣來。有時候她真想不顧一切的給趙子誠打電話,放下身段,放下顏面,放下他的欺騙與冷淡,可是不行,經過了太多事以後,他們已經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她跟趙子誠之間,感情的天平已經傾斜了,趙子誠心裡有他的事業,有他的家人,有他的那些陰謀和詭計,而她只有他。
她不想做一個附屬品,乖乖待在家裡等他的寵幸,她相信,自己如果不出國的話,遲早會淪落到這一刻的,甚至在他設計讓她懷孕的時候,都沒想過要問她的意見。不知道趙子誠此刻的難過,是弄丟了一個心愛的女人,還是失去了一個聽話、漂亮、乖巧懂事,全心全意為他付出的傻瓜呢?
安小魚的情緒低落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