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很陰沉,有點要下雨的前兆。出了那條逼仄的巷弄就是華燈初上的繁華街道,廖冬走在他旁邊,英俊的外表和冷然氣質很吸引人注意。因為是週末,隨處可見的都是附近大學的女生,三五成群,說話的時候嘰嘰喳喳,像群小麻雀。
流弋融進人群裡,忽然神經質的回頭看了眼他們走出來的那條昏暗街道,旁邊牆上釘著的小牌子上寫著“南錫路錦華區”,好聽的名字,卻是個被遺棄的角落,髒亂,貧窮,沒人願意屬於那裡。
每次從那裡走出來,都會有些奇怪的錯覺,產生一種類似歸屬錯亂的感覺。
本來以為只是普通的飯店,到了之後心裡就有些驚訝,他只聽別人說廖冬在外面是混混流氓,以為他的生活並不好,但是看他從容淡然的樣子,似乎是經常出入這樣的地方。
流弋的這些疑惑被大廳裡過分明亮的燈光攪亂,到最後只能歸結到他對廖冬不瞭解上。
但無論如何,他希望廖冬過的好,不管是哪種形式。
包廂裡的人也是出乎他意料的多,都是些二十出頭和廖冬差不多大的人,也有幾個年紀大一些的,一群人吆三喝六正玩的開心,期間夾雜著一些女人的嬌笑聲,流弋他們進去時不知道誰先叫了聲“老大來了!”
然後就就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冬哥你來了!”
“怎麼現在才來!”
廖冬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話很少的客套了幾句。
流弋走在後面,被廖冬高大的身軀遮住了些,裡面的人剛開始沒太注意,等在桌邊坐下來才有人問,“哪來的美人啊?!”
語氣有些輕浮,說話的時候湊很近的在流弋臉上打量。
廖冬冷著臉看了一眼就把人打發了,其他自來熟要開流弋玩笑的人也自動打住,只多看了流弋幾眼。廖冬本來也沒想介紹,因為不是有交集的人,於是撿了句“這是我鄰居,一起長大的。”
流弋看他們都挺隨和,禮貌的笑了笑,心裡有點忐忑和莫名的親切感。忐忑的是這些人他都不認識,陌生環境帶來的侷促讓他有些無措;親切的是有種被包容的感覺,至少從他們的言語表情裡他見不到學校裡別人給予的惡意和嘲弄。
廖冬說是請他吃飯,流弋差不多真的只是在吃飯,規矩異常。食物碰到唇舌還是很疼,他只敢吃一些清淡的冷盤。包廂裡上了菜後鬧的很歡騰,因為都是年輕人,沒什麼拘束,場面很亂,說話都是帶吼的。
流弋喝了幾杯啤酒,剛才調笑他的男孩拿了塊蛋糕給他,“喂,你還是學生吧?”
“嗯。”流弋點點頭,覺得有一點暈。
“一看就是,我叫孔文,你呢?”男孩乾脆在他身邊坐下。
流弋這才注意到這個男孩有雙很大的眼睛,笑起來單純的樣子,頭髮上被人抹了坨奶油,看上去有點滑稽。
“流弋。”
“哪個yì?”男孩話多地繼續問。
“遊弋的弋。”
“遊弋怎麼寫?”
流弋沉默,有點哭笑不得,孔文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年紀,一張娃娃臉和裝出來的成熟矛盾地充斥著,讓人討厭不起來,而且看得出他很招其他人喜歡。
“我去一下洗手間。”流弋站起來擺了一下手,包廂裡的菸酒味道太濃,他簡直要被燻醉了,要命的是還有個不恥下問的人在邊上。
“洗手間你找得到嗎?要不要我帶你去?”孔文熱情有餘地問。
“謝謝,不用。”流弋忙不迭的拒絕。
他對人雖然禮貌,但多數時候生硬而疏離,會刻意拉開距離。
只是有一點頭暈而已,結果還真被孔文說中——找不到洗手間。這個飯店的樓層設計太迴環往復,繞到後來頭真被繞暈了,好在還是找到了,不至於丟臉到自己都羞愧的程度。
洗手的時候隱約聽到有人在說話,像是葉阡程的聲音。
流弋轉身看了看,哪裡有什麼人,也沒有再聽到什麼聲音。流弋忍不住扶額,自己最近越來越無可救藥了,老是出現幻聽的。這種狀況好像就是從葉阡程給他補課開始的,那冷淡好聽的嗓音就如同附身一樣的揮之不去了。
回包廂時遠遠就聽到異常大的動靜,走廊裡有些混亂,別的包廂裡出來一些人在朝張望,不知道湊什麼熱鬧。
“靠!流氓打群架呢,保安呢,還不快報警啊!”旁邊一個男人喊了一嗓子,驚得湊熱鬧的客人也躲開了。
流弋聽到亂糟糟的聲音從他廖冬他們那個包廂傳出來,跑過去後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