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地站在操場上發呆,太陽快落下去了,林與飛在跑著,在太陽的餘暉中,他的樣子美到讓人心碎。是的,他輕輕地抬步落步,他風中的黑髮,他在太陽余光中的光芒,喜芽一陣哽咽,幾乎淚溼。她聽得見自己心裡的聲音:喜芽喜歡林與飛,喜芽喜歡林與飛。
可是,林與飛忘記了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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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幾個女生坐在地下休息了,幾個女生用礦泉水往他身上灑水,是挑逗的,是曖昧的。
他們張狂地笑著,放肆的聲音傳得很遠。有個女生叫她,喜芽,來,坐這邊來。
這時,林與飛看了她一眼。
只輕輕一眼,因為,她太普通了,普通到放到女孩子堆裡會被淹沒,他甚至忘記了他用籃球砸過她!
喜芽的臉卻紅了,僅僅因為這一眼!
風吹過來,四月的風多麼綿軟多麼纏磨多麼如盛世一朵蓮花,如她細密的心思吧!他開始和女生開玩笑,一個女生跳到他背上,讓他揹著跑一百米,他真揹著就跑!女生在他後背上尖叫著笑著,好像一隻蝴蝶的尖叫,喜芽看著他們,有微微的心酸。可是,並不太怪他,他這樣帥,難怪女生會討俏,可是,她不會。
因為,她不是別人,她是內向的、羞澀的喜芽啊。
每天五點,她準時出現在籃球場,五點到六點,是他們籃球隊訓練時間,而喜芽這一天,彷彿只為了等待這一個小時,因為這一個小時,她會興奮一整天。
雖然,雖然他還是叫不出她的名字。
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知道自己的普通,是一隻小小的醜小鴨,配不上高高帥帥的他。他是那樣的風雲人物,每天中午吃飯時都會有女生提起林與飛的名字,林與飛穿了什麼衣服,林與飛的髮型太像貝克漢姆了,林與飛要去省裡打比賽了……
不止一個女生喜歡林與飛呢。
可是,喜芽一直認為,誰也沒有她喜歡得這樣真,這樣純粹。
她只要聞到他的味道,看到他一眼就夠了,哪怕為此每天要跑上三千米,她跟在他的身後,一直跟著。他從來不在意她,因為跟在身後的女生太多了,她幾乎每天都要累出一身臭汗,去洗澡時,常常會路過那些紅的白的粉的薔薇花,她總是會笑著,小聲地問:你知道我的心思麼?
喜芽的小秘密(3)
這個粉紅的小秘密一直開到了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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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畫畫的鎖骨,葉畫畫的長髮(1)
毫無疑義,葉畫畫的鎖骨和長髮是最迷人的。
我總是大大表揚她的這兩點,她冷豔,聲音低迷,因為美,無限驕傲。她走路總是昂著頭,大概知道自己美。
美麗的女孩子總是驕傲的,何況她又學聲樂。學校每次晚會,葉畫畫都會是主持人,有時和湯晨主持,有時和歐楚生。
湯晨和歐楚生也是藝術班的學生,他們一個拉二胡,一個彈鋼琴。這兩個男子,長相完全是南轅北轍,一個古典,一個現代。湯晨似《遊園驚夢》中風度翩翩的多情公子,有幾分納蘭性德的勁,他喜歡讀古詩詞,常常會說:“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又說,“猛虎細嗅薔薇,陌上花開似錦”,他還會唱兩句崑曲,“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兒怎忍得這韶光賤!”葉畫畫說,湯晨太酸了,酸得快倒牙了。
可我們大家都說美極了,好一個古典的公子啊。
歐楚生好像是日本動漫中的少年,葉畫畫說,他好像不是人間男子。對這句話,我和喜芽非常認同,因為太過遙遠,我和喜芽對藝術班的男孩兒們敬而遠之,因為他們帶著一種遠離塵煙的味道,比如湯晨,總是一身白衣——無論冬夏,歐楚生是一身黑衣,也無論冬夏,他們有一樣憂鬱的眼神,是日本小說中的落寞春天,是那古代舊花園中的斷壁殘垣。
我知道他們都喜歡葉畫畫。
喜歡葉畫畫的男孩兒太多,而只有這兩個,看起來和葉畫畫如此相配。
他們站在臺上時風情萬種。有一次湯晨拉二胡江河水,葉畫畫伴舞,看得我眼淚微溼,他們是多麼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歐楚生彈鋼琴時,葉畫畫又會淺吟低唱,如一隻夜鶯一樣,我迷戀地看著他們,不知道葉畫畫到底喜歡哪個?
問葉畫畫,葉畫畫清高地一搖頭,誰也不喜歡!
她明知湯晨和歐楚生這樣喜歡她,她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