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小夥子咬牙追趕上來,丘林非瀾微微側過頭斜了一眼,豔麗的臉上盪開一記冰冷的微笑,看也不看,甩開馬鞭,往身旁的趕超者的身上招呼,趕超者沒料到她會來這麼一招,驀然一驚,硬生生地勒馬、躲過重重的一鞭……又有三四個趕超上來,她都出其不意地甩出馬鞭,逼迫他們減速慢行,以此保持自己的領先速度。
漸漸地,近了,倫格爾眯瞪著小眼,繃著臉皮,抿緊嘴巴,上身伏得很低,縱馬越野地逐步衝上來,緊緊地咬在丘林非瀾的斜後方……圍觀者爆發出一陣熱烈的喝彩聲,為倫格爾叫好,為他加油,倫格爾的臉上,抹開必勝的自信笑容。
丘林非瀾冷嗤一聲,丹鳳眼冷酷地高高吊起,揚起馬鞭,狠辣地抽向斜後方的倫格爾,卻沒料到,急速地收回馬鞭的時候,卻收不回來,怎麼拽也拽不回來。她心中猛地揪緊,回頭一看,他正洋洋自得地看著她,鞭子的尾部已經被他抓在手裡。
看他一副賊笑的嘴臉,她的心中充滿了噁心的感覺,惱怒地想到:他這不是存心讓她出醜嗎?於是,她竟然錯誤地拼力拽回馬鞭,企圖為自己挽回一點面子;拽了好幾次,都沒能拽回來,卻又是突然的,對方的拉力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慣性地往回拉,因此身子快速地往左邊傾斜,掉下了馬背,只有右腳鉤在馬背上。
情勢非常危急,部民們都驚嚇得呆住了。靜寂無聲。只有駿馬奔跑的馬蹄聲。
駿馬仍是風一般的馳騁,丘林非瀾吊在馬側、驚嚇得直冒冷汗,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卻感覺到有一雙手扯住了自己的右腿,扳正了自己的身子……
倫格爾緊緊地挨著,邪氣地笑著,伸出強健的左臂勾住她的腰部,使出全身的力氣,把她扯到自己的馬上,坐在自己的前面,擁著她,狂猛地衝向終點。
部民們激動地鼓掌,喧囂地吶喊,賽馬場一片沸騰。丘林非瀾惱怒地下馬,孤高的丹鳳眼眉梢凝結著冰霜,寒厲地瞪了倫格爾一眼,轉身欲衝出人群。
倫格爾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右臂,穩聲調笑道,「丘林非瀾,我們兩個都贏了,難道你不高興嗎?你不應該謝謝我嗎?」
丘林非瀾從小到大沒有被如此羞辱過,又著惱於他的糾纏與調戲,憤怒得胸口快要炸開;她深吸一口氣,冷不丁地轉身、揚掌抽向他的臉孔,力道又穩又急又大,一掌下去,少不得一聲脆響、五爪印子立現。
四周靜得可怕,無數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等待著那隻粉嫩的手掌狠狠地落在他的臉上。部民們並沒有看到這一幕,她的脆掌並沒有抽下來,而是停頓在半空中。倫格爾及時地捏住她的手腕,晶亮的眼睛銳利地瞪著她,寒芒頓湧,冷硬道,「男人的臉,不是隨便給女人打的,你給我記住了!」
眾目睽睽之下,丘林非瀾更加羞憤,無比怨恨地盯著他,眸中旋轉著瑩亮的色澤,楚楚熠熠,冷傲的臉頰上竟是瀰漫著片片苦澀;她生硬地抽回手臂,忿然地轉身,衝奔而去。
因旋轉而裹挾起來的陣風,好似秋冬的冷風、抽打在他的臉上,驚散了他的憤怒與刻意的嘲弄,看著她越來越遠的身影,倫格爾才醒悟過來:他已經羞辱了她,傷害了她!而他的本意,並不是這樣的……他無奈地苦笑,該如何挽回她的心呢?
楊娃娃看著兩人的潮流暗湧,如果兩人真的結成好事,就可以拉近丘林氏部落,那不是很好嗎?於是催促道,「倫格爾,愣著幹什麼,快去追呀!」
倫格爾驚訝地看著她,彷彿一瞬間不甚明白她的話,仍舊愣了一小會兒,反應過來時才拔腿衝去,一溜煙沒了人影。
「你說的意外,指的就是倫格爾吧!」楊娃娃開心地笑著,迴轉身體,卻已不見禺疆的人影。一眨眼的功夫,這人跑哪裡去了,也不說一聲。她不滿地撅起雙唇,洩氣地擠出人群,驚訝地呆立著,雙腿被吸住了一般、無法動彈:禺疆就站在前方很近的地方,他的旁邊,是呼衍揭兒。
呼衍揭兒昂立著身軀,眼色冷靜,看著她的一剎那,有點些微的抖動;當看到她被他摟在懷中、濃情厚意、親密私語的那一刻,他的腦子裡空蕩蕩的,眼睛中灼烈烈的,是的,他很想砍人……可是,他意識到,他再也不能那樣了,他沒有資格,他只能告誡自己:不能再心動,不能再捨不得……
他壓抑著潮湧的情緒,眸光如水般清涼,「我想跟他說點事情,不知道……可不可以?」
他要跟禺疆說什麼呢?而且,為什麼要問自己呢?她還沒來得及說話,禺疆走過來,親暱地撫摸著她的臉頰,溫柔道,「你先玩玩,我待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