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布取下,不知段譽情急之下心中胡塗,還道他是有意賣弄,不將自己放在眼內,心想:“我連一個包住了眼睛的瞎子也打不過,還有什麼顏面偷生於人世之間?”他雙眼如要冒將出火來,青光閃閃,一柄長劍使得猶似一個大青球,在廳堂上滾來滾去,霎時間將段譽裹在劍圈之中,每一招都是致命的殺著。
段延慶、段正淳、段夫人、範驊、華赫艮、崔百泉等人為劍氣所逼,只覺寒氣襲人,頭上臉上毛髮簌簌而落,衣袖衣襟也紛紛化為碎片。
段譽在劍圈中左上右落,衣歪西斜,卻如庭院閒步一般,慕容復鋒利的長劍竟連衣帶也沒削下他一片。可是段譽步履雖舒,心中卻是十分焦急:“我只守不攻,眼睛又瞧一見,倘若他一劍向我媽媽爹爹刺去,那便如何是好?”
慕容復情知只有段譽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倒不在乎是否能殺得了段夫人,眼見百餘劍刺出,始終無法傷到對方,心想:“這小子善於‘暗器聽風’之術,聽聲閃避,我改使‘柳絮劍法’,輕飄飄的沒有聲響,諒來這小子便避不了。”陡地劍法一變,一劍緩緩刺出。殊不知段譽這“凌波微步”乃是自己走自己的,渾不理會敵手如何出招,對方劍招聲帶隆隆風雷也好,悄沒聲息也好,於他全不相干。
以段延慶這般高明的見識,本可看破其中訣竅,但關心則亂,見慕容復劍招拖緩,隱去了兵刃上的刺風之聲,心下吃了一驚,嘶啞著噪子道:“孩兒,你快快將段譽這小子殺了。若是他將眼上的黑布拉去,只怕你我都要死在他的手下。”
慕容復一怔,心道:“你好胡塗,這是提醒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