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段譽滾將出去,砰的一聲,胸袋撞在桌腳上。
馬五德心中不忍,搶過去伸手扶起,說道:“原來老弟果然不會武功,那又何必到這裡來廝混?”
段譽摸了摸額角,說道:“我本是來遊山玩水的,誰知道他們要比劍打架了?這樣你砍我殺的,有什麼好看?還不如瞧人家耍猴兒戲好玩得多。馬五爺,再見,再見,我這可要走了。”
左子穆身旁一名青弟子一躍而出,攔在段譽身前,說道:“你既不會武功,就這麼夾著尾巴而走,那也罷了。怎麼又說看我們比劍,還不如看耍猴兒戲?這話未免欺人太甚。我給你兩條路走,要麼跟我比劃比劃,叫你領教一下比耍猴兒也還不如的劍法;要麼跟我師父磕八個響頭,自己說三聲‘放屁’!”段譽笑道:“你放屁?不怎麼臭啊!”
那人大怒,伸拳便向段譽面門擊去,這一拳勢夾勁風,眼見要打得他面青目腫,不料拳到中途,突然半空中飛下一件物事,纏住了那少年的手腕。這東西冷冰冰,滑膩膩,一纏上手腕,隨即蠕蠕而動。那少年吃一驚,急忙縮手時,只見纏在腕上的竟是一條尺許長的赤練蛇,青紅斑斕,甚是可怖。他大聲驚呼,揮臂力振,但那蛇牢牢纏在腕上,說什麼也甩不脫。忽然龔光傑大叫道:“蛇,蛇!”臉色大變,伸手插入自己衣領,到背心掏摸,但掏不到什麼,只急得雙足亂跳,手忙腳亂的解衣。
這兩下變故古怪之極,眾人正驚奇間,忽聽得頭頂有人噗哧一笑。眾人抬起頭來,只見一個少女坐在樑上,雙手抓的都是蛇。
那少女約莫十六七歲年紀,一身青衫,笑靨如花,手中握著十來條尺許長小蛇。這些小蛇或青或花,頭呈三角,均是毒蛇。但這少女拿在手上,便如是玩物一般毫不懼怕。眾人向她仰視,也只是一瞥,聽到龔光傑與他師弟大叫大嚷的驚呼,隨即又都轉眼去瞧那二人。
段譽卻仍是抬起了頭望著她,見那少女雙腳蕩啊蕩的,似乎這麼坐樑上甚是好玩,問道:“姑娘,是你救我的麼?”那少女道:“那惡人打你,你為什麼不還手?”段譽搖頭道:“我不會還手……”
忽聽得“啊”的一聲,眾人齊聲叫喚,段譽低下頭來,只見左穆手執長劍,劍鋒上微帶血痕,一條赤練蛇斷成兩截,掉在地下,顯是被他揮劍斬死。龔光傑上身衣服已然脫光,赤了膊亂蹦亂跳,一條小青蛇在他背上游走,他反手欲捉,抓了幾次都抓不到。
左子穆喝道:“光傑,站著別動!”龔光傑一呆,只劍白光一閃,青蛇已斷為兩截,左子穆出劍如風,眾人大都沒瞧清楚他如何出手,青蛇已然斬斷,而龔光傑背上絲毫無損。眾人都高聲喝起採來。
樑上少女叫道:“喂,喂!長鬍子老頭,你幹什麼弄死了我兩條蛇兒,我可要跟你不客氣了。”
左子穆怒道:“你是誰家女娃娃,到這兒來幹什麼?”心下暗暗納罕,不知這少女何時爬到了樑上,竟然誰也沒有知覺,雖說各人都凝神注視東西兩宗比劍,但總不能不知頭頂上伏著一個人,這件事傳將出去,“無量劍”的人可丟得大了。但見那少女雙腳一蕩一蕩,穿著一雙蔥綠色鞋兒繡著幾朵小小黃花,純然是小姑娘的打扮,左子穆又道:“快跳下來!”
段譽忽道:“這麼高,跳下來可不摔壞了麼?你快叫人去拿架梯子來!”此言一出,又有人忍不住笑了起來。西宗門下幾名女弟子均想:“此人一表人才,卻原來是個大呆子。這少女既能神不知鬼不覺的上得梁去,輕功自然不弱,怎麼要用梯子才爬得下來。”
那少女道:“先賠了我的蛇兒,我再下來跟你說話。”左子穆道:“兩條小蛇,有什麼打緊,隨便那裡都可去捉兩條來。”他見這少女玩毒物,若無其事,她本人年紀幼小,自不足畏,但她背後的師長父兄卻只怕大有來頭,因此言語中對她居然忍讓三分。那少女笑道:“你倒說得容易,你去捉兩條給我看看。”
左子穆道:“快跳下來。”那少女道:“我不下來。”左子穆道:“你不下來,我可要上來拉了。“那少女格格一笑,道:“你試試看,拉得我下來,算你本事!”左子穆以一派宗師,終不能當著許多武林好手、門人弟子之前,跟一個小女孩鬧著玩,便向雙清道:“辛師妹,請你派一名女弟子上去抓她下來吧。”
雙清道:“西宗門下,沒這麼好的輕功,”左子穆臉色一沉,正要發話,那少女忽道:“你不賠我蛇兒,我給你個厲害瞧瞧!”從左腰皮囊裡掏出一團毛茸茸的物事,向龔光傑擲了過去。
龔光傑只道是件古怪暗器,不敢伸手去接,忙向旁邊避開,不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