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部分(3 / 4)

兆。段正淳心下倒也並不驚慌,本沒盼望這場比拚能僥倖獲勝,自忖一生享福已多,今日便將性命送在小鏡湖畔,卻也不枉了,何況有阮星竹在旁含情脈脈的瞧著,便死也做個風流鬼。

他生平到處留情,對阮星竹的眷戀,其實也不是勝過對元配刀白風和其餘女子,只是他不論處那一個情人在一起,都是全心全意的相待,就為對方送了性命,也是在所不惜,至於分手後另有新歡,卻又另作別論了。

段延慶鐵校友會上內力不斷加重,拆到六十餘招後,一路段家劍法堪堪拆完,見段正淳鼻上滲出幾粒汗珠,呼吸之聲卻仍曼長調勻,心想:“聽說此人好色,頗多內寵,居然內力如此悠長,倒也不可小視於他了。”這時他棒上內力已發揮到了極致,鐵棒擊出時隨附著嗤嗤聲響。段正淳招架一劍,身子便是一幌,招架第二劍,又是一幌。

他二人所使的招數,都是在十三四歲時便已學得滾瓜爛熟,便範驊、巴天石等人,也是數十年來看得慣了,因此這場比劍,決非比試招數,純系內力的比拚。範驊等乍到這裡,已知段正淳支援不住,各人使個眼色,手按兵器,便要一齊出手相助。

忽然一個少女的聲音格格笑道:“可笑啊可笑!大理段家號稱英雄豪傑,現今大夥兒卻想一擁而上、倚多為勝了,那不是變成了無恥小人麼?”

眾人都是一愕,見這幾句話明明出於阿紫之品,均感大惑不解。眼前遭逢危難的是她父親,她又非不知,卻如何會出言譏嘲?

阮星竹怒道:“阿紫你知道什麼?你爹爹是大理國鎮南王,和他動手的乃是段家叛逆。這些朋友都是大理國的臣子,除暴討逆,是人人應有之責。”她水性精熟,武功卻是平平,眼見情郎迭遇兇險,如何不急,跟著叫道:“大夥兒並肩上啊,對付兇徒叛逆,又講什麼江湖規矩?”

阿紫笑道:“媽,你的話太也好笑,全是蠻不講理的強辯。我爹爹如是英雄好漢,我便認他。他倘若是無恥之徒,打架要靠人幫手,我認這種爹爹作甚?”

這幾句清清脆脆的傳進了每個人耳裡。範驊和巴天石、華赫艮等面面相覷,都覺上前相助固是不妥,不出手卻也不成。

段正淳為人雖然風流,於‘英雄好漢’這四個字的名聲卻甚是愛惜。他常自己解嘲,說道:“‘英雄難過美人關’,就算過不了美人關,總還是個英雄。豈不見楚霸王有虞姬、漢高祖有戚夫人、李世民有武則天?”卑鄙懦怯之事,那是決不屑為的。他於劇鬥之際,聽得阿紫的說話,當即大聲說道:“生死勝敗,又有什麼了不起?那一個上來相助,便是跟我段正淳過不去。”

他開口說話,內力難免不純,但段延慶並不乘機進迫,反而退開一步,雙杖拄地,等他說好了再鬥。範驊等心下暗驚,眼見段延慶固然風度閒雅,決不佔人便宜,但顯然也是有恃無恐,無須佔此便宜。

段正淳微微一笑,道:“進招吧!”左袖一拂,長劍藉著袖風遞出。

阮星竹道:“阿紫,你瞧爹爹劍法何等凌厲,他真要收拾這個殭屍,實是綽綽有餘。只不過他是王爺身份,其實儘可交給部屬,用不著自己出手。”阿紫道:“爹爹能收拾他,那是再好也沒有了。我就怕媽媽嘴硬骨頭酥,嘴裡說得威風十足,心中卻怕得要命。”這幾句話正說中了她母親的心情。阮星竹怒目向女兒瞪了一眼,心道:“這小丫頭當真不識好歹,說話沒輕沒重。”

只見段正淳長劍連進三下快招,段延慶鐵棒上內力再盛,一一將敵劍逼回。段正淳第四劍‘金馬騰空’橫飛而出,段延慶左手鐵棒一招‘碧雞報曉’點了過去,校友會劍相交,當即粘在一起。段延慶喉間咕咕作響,猛地裡右棒在地下一點,身子騰空而起,左手鐵棒的棒頭仍是粘在段正淳的劍尖上。

頃刻之間,這一個雙足站地,如淵停嶽峙,紋絲不動;那一個全身臨空,如柳枝隨風,飄蕩無定。

旁觀眾人都是‘哦’的一聲,知道兩人已至比拚內力的要緊關頭,段正淳站在地下,雙足能夠借力,原是佔了便宜,但段延慶居高臨下,全身重量都壓在對方長劍之上,卻也助長了內力。

過得片刻,只見長劍漸漸彎曲,慢慢成為弧形,那細細的鐵棒仍然其直如矢。

蕭峰見段正淳手中長劍越來越彎曲,再彎得一些,只怕便要斷為兩截,心想:“兩人始終都不使最高深的‘六脈神劍’。莫非段正淳自知這門功夫難及對方,不如藏拙不露?但瞧他運使內力的神氣,似乎潛力垂盡,並不是尚有看家本領未使的模樣。”

段正淳眼見手中長劍隨時都會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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