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的國姓。”
那人道:“豈但是國姓而已?精忠報國,吞遼滅宋,西除吐蕃,南並大理。”
段譽道:“閣下志向倒是不小。李將軍,我跟你說,你精通各派絕藝,要練成武功天下第一,恐怕不是難事,但要混壹天下,並非武功天下第一便能辦到。”
李延宗哼了一聲,並不答話。
王語嫣道:“就說要武功天下第一,你也未必能夠。”李延宗道:“何以見得?”王語嫣道:“當今之世,單是以我所見,便有二人的武功遠遠在你之上。”李延宗踏上一步,仰起了頭,問道:“是哪二人?”王語嫣道:“第一位是丐幫的前任幫主喬峰喬幫主。”李延宗哼了一聲,道:“名氣雖大,未必名副其實。第二個呢?”王語嫣道:“第二位便是我表哥,江南慕容復慕容公子。”
李延宗搖了搖頭,道:“也未必見得。你將喬峰之名排在慕容復之前,是為公為私?”王語嫣問道:“什麼為公為私?”李延宗道:“若是為公,因你以為喬峰的武功確在慕容復之上;若是為私,則因慕容復與你有親戚之誼,你讓外人排名在先。”王語嫣道:“為公為私,都是一樣。我自然盼望我表哥勝過喬幫主,但眼前可還不能。”李延宗道:“眼前雖還不能,那喬峰所精者只是一家之藝,你表哥卻博知天下武學,將來技藝日進,便能武功天下第一了。”
王語嫣嘆了口氣,說道:“那還是不成。到得將來,武功天下第一的,多半便是這位段公子了。”
李延宗仰天打個哈哈,說道:“你倒會說笑。這書呆子不過得你指點,學會了一門‘凌波微步’,難道靠著抱頭鼠竄、龜縮逃生的本領,便能得到武功天下第一的稱號麼?”
王語嫣本想說:“他這‘凌波微步’的功夫非我所授。他內力雄渾,根基厚實,無人可及。”但轉念一想:“這人似乎心胸狹窄,我若照實說來,只怕他非殺了段公子不可。我且激他一激。”便道:“他若肯聽我指點,習練武功,那麼三年之後,要勝過喬幫主或許仍然不能,要勝過閣下,卻是易如反掌。”
李延宗道:“很好,我信得過姑娘之言。與其留下個他日的禍胎,不如今日一刀殺了。段公子,你下來吧,我要殺你了。”
段譽忙道:“我不下來,你……你也不可上來。”
王語嫣沒想到弄巧反拙,此人竟不受激,只得冷笑道:“原來你是害怕,怕他三年之後勝過了你。”
李延宗道:“你使激將之計,要我饒他性命,嘿嘿,我李延宗是何等樣人,豈能輕易上當?要我饒他性命不難,我早有話在先,只須每次見到我磕頭求饒,我決不殺他。”
王語嫣向段譽瞧瞧,心想磕頭求饒這種事,他是決計不肯做的,為今之計,只有死中求生,低聲問道:“段公子,你手指中的劍氣,有時靈驗,有時不靈,那是什麼緣故?”段譽道:“我不知道。”王語嫣道:“你最好奮力一試,用劍氣刺他右腕,先奪下他的長劍,然後緊緊抱住了他,使出‘六陽融雪功’來,消除他的功力。”段譽奇道:“什麼‘六陽融雪功’?”王語嫣道:“那日在曼陀山莊,你制服嚴媽媽救我之時,不是使過這門你大理段氏的神功麼?”段譽這才省悟。那日王語嫣誤以為他的“北冥神功”是武林中眾所不齒的“化功大法”,段譽一時不及解說,隨口說道這是他大理段氏家傳之學,叫做“六陽融雪功。”他信口胡謅,早已忘了,王語嫣卻於天下各門派的武功無一不牢牢記在心中,何況這等了不起的奇功?
段譽點了點頭,心相除此之外,確也更無別法,但這法門實在毫無把握,總之是凶多吉少,於是整理了一下衣衫,說道:“王姑娘,在下無能,不克護送姑娘回府,實深慚愧。他日姑娘榮歸寶府,與令表兄成親大喜,忽忘了在曼陀山莊在下手植的那幾株茶花之旁,澆上幾杯酒漿,算是在下喝了你的喜酒。”
王語嫣聽到他說自己將來可與表哥成親,自是歡喜,但見他這般的出去讓人宰割,心下也是不忍,悽然道:“段公子,你的救命大恩,我有生之日,決不敢忘。”
段譽心想:“與其將來眼睜睜瞧著你和慕容公子成親,我妒忌發狂,內心煎熬,難以活命,還不如今日為你而死,落得個心安理得。”當下回頭向她微微一笑,一步步從梯級走了下去。
王語嫣瞧著他的背影,心想:“這人好生奇怪,在這當口,居然還笑得出?”
段譽走到樓下,向李延宗瞪了一眼,說道:“李將軍,你既非殺我不可,就動手吧!”說著一步踏出,跨的正是“凌波微步”。
李延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