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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塵落輕輕地閉上了雙眼,一道金黃|色夾雜著粉紅的光芒亮起,沖天的光芒將黑暗的山谷照的雪亮,甚至那每一處陰暗的角落都充滿了光明,而於睿的劍舞沒有停下,依然踏著那絕美的步伐在舞動著。她舞動在光芒中,微微泛紅的臉望著雲塵落,的臉上浮現了淡淡笑容。那風吹起了她淡紫色的衣裳,獵獵而舞,像人世間最美的景色。緊閉雙眼的雲塵落感覺自己好像沉到了水中,眼前一幕幕的景象不停的閃現著。
一個熟悉又陌生如夢境般的地方,雲塵落站在半空中,他的心沉了下去。凜冽的狂風不住的吹拂著他的衣袍,突然,他張開了口狂呼卻被狂風逼了回來,他瘋了一般躍起撲向那幻境中的女子卻被神秘氣息彈開,血紅的雙眼中流出了紅色的淚,淌過他的臉頰。那個風中的女子,張開雙臂,向著滿天劍雨,向著奪盡天地之威的巨劍。女子在凜冽的風中微笑著對雲塵落說道:“三生七世,永墮閻羅,只為情故,雖死不悔。”
劇烈的狂風突然轉了方向,變成了圍繞在女子身邊的巨大旋渦,那個婉約而美麗的女子被狂風推上半空,迎著那七彩流轉的巨劍。她是那一刻,天地間唯一的光彩!
寂靜的山中,充滿了歡笑,那原本凜冽的狂風好似突然消失了一般,於睿的聲音在雲塵落的耳邊輕聲響起,道:“夫君想看?睿兒舞給你看,不過睿兒的劍舞只給夫君看,其他人沒有這個福氣。”
雲塵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清醒了過來,就在他身旁,看著女子飛的方向,肯定是要撞到堅硬的石頭之上的。可是,不知為什麼,這個絕美女子的臉龐之上,竟沒有絲毫的懼色。在這個天旋地轉的瞬間,在這個生死就在須臾的關頭,她身不由己地飛向死亡,可是,她的臉上,竟沒有一絲的傷懷,沒有一絲的恐懼,有的只有一絲不捨。
女子那滿帶柔情的眼神中,似乎在對雲塵落訴說著那絲絲情意。雲塵落的眼角溼潤了,一滴清淚飄灑出來,他張開了口,使勁了全身的力氣,卻怎麼也叫喊不出聲音。‘轟’彷彿就像是夜晚的曇花,在殷紅的鮮血滿天飄灑點綴著的她的身影,在遠方驚駭的驚呼聲中,她忽然笑了。“千年契約,至死不渝。”
她閉上了眼睛,身子彷彿也突然一沉,眼看著,要離他而去,就像是最後的力氣,也隨著那八個字說完而消失。
黑髮飄起,在風中微微遮住了她臉龐的一側,那女子隨風而飄,嘴角,卻似乎還有淡淡的笑容。但是是什麼,迴盪在深心裡如此熾烈的激盪?像洶湧不休的洪水沖垮了所有阻礙,世間的所有縱然可以消失,可是此時此刻,那紫色的身影。怎可以放棄?怎可以捨棄?他的喉間有低低沙啞的吼叫聲發出,在莫名的淚光中他掙扎著,在激烈的凜冽風中他掙扎著,伸出手去,伸出手去,伸出手去……緊緊,抓住!就像是很多年前年前,無數亂石如雨中,那女子不顧一切向他而來,抓住了他的手一般。緊緊,緊緊地抓住……
在他最後的神志消失之前,他用盡全身力氣把那個女子向自己拉來。前方,是隻剩一道微弱的金光,此刻已經完全消失,只剩下了殺戮。有淡淡的溫暖,在他的手心。他閉上了眼睛,無邊無際的殺戮,就像是很多年前一樣,淹沒了過來,吞沒了他們。一隻冰涼的手掌,帶著微微的顫抖,撫過雲塵落的髮梢,彷彿夢語一般的聲音,在這個殺戮之夜,低低地道:“別怕,很快就會過去的!”
“……”
“我會在這裡陪你的!”
“……”
“轟隆!”
雷聲彷彿震裂了夜空,震碎了心魄。狂電閃出,風雨呼嘯之中,冰冷雨花如妖魔一般狂舞時分,那一張溫柔的臉,那一雙溫柔的眼,如幽夢中最甜美的身影,陪在身旁。
她在風雨中,低聲自語,對著雲塵落,又彷彿是對著自己深心,輕輕的,輕輕的道:“你愛我護我,不惜自己的性命,我便一般對你。你心中苦楚,天知我知,我不能分擔你的痛楚,便與你一道承擔。我相信總希望有一日,我能與心中愛人,歡歡喜喜的在一起……”
話聲越來越輕,漸漸消逝。風雨更狂,那身影這般柔弱,若風中受傷的小草,搖擺不定。雲塵落心頭恍惚,如夢似幻。夜色黑沉,蒼穹無語!
戰場女子一怔,看了他一眼,雲塵落微微苦笑,道:“沒關係的,現在不會有人來打攪我們了,你陪我說說話吧,好嗎?”
女子笑顏遂開,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