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摧毀,甚至可以使他的經脈和關節完全麻木。”
丁棄道:“所以他才會變成這麼樣一個半死不活的人。”
樊雲山道:“因為他身體裡大部分器官都已失去效用,只不過此死人多了一口氣而
已。”
丁棄看著他,道:“想不到你對毒藥也這麼有研究,你是是也煉過毒?”
樊雲山道:“我沒有煉過毒,可是煉毒和煉丹的道理卻是一樣的。”
他嘆了口氣,又道:“煉丹的人只要有一點疏忽,也會變.一這樣子。”
丁棄道:“這豈非是在玩火?”
樊雲山苦笑道:“玩火絕沒有這麼危險。”
丁棄道:“你為什麼還要煉下去?”
樊雲山沈默著,過了很久,才黯然道:“因為我已經煉了”
因為他已經騎虎難下,無法自拔。
世上有很多事都是這樣的,只要你一開始,就無法停止。
一個半死不活的人,無論是對他的朋友,還是對他的仇敵,都是個問題。
丁棄道:“這個人好像已死了,又好像沒有死,我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無忌道:“我知道。”
丁棄道:“你準備怎麼樣?”
無忌道:“我準備送他回去。”
丁棄道:“回去回到那裡去?”
無忌道:“他是唐家的人,當然要送回到唐家去。”
丁棄呆了。
他的耳朵和眼睛都很靈,可是現在他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忍不住要問:“你在說什麼?”
無忌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我說我準備把他送回去,送回唐家去。”
丁棄道:“你要親自送他回去”
無忌道:“是的。”
燈油已殘了,月色卻淡淡的照了進來,這古老的財神廟,竟變得彷佛很美。
他們還沒有走。
也不知是誰提議的:“我們為什麼不在這裡坐坐聊聊天,喝點酒”
於是樊雲山就搶著去沾酒。
一個五十六歲的老人,居然要去替叄個年輕小夥子去沾酒,這種事以前他一定會覺得很
荒謬,無法忍受。
鄙是現在情況不同了。
他相信無忌和丁棄絕不會食言也不會重提舊事找他算帳,但是這並不表示他們已經完全
原諒了他。
從他們說話的口氣裡,他聽得他們心還是看不他的。
鄙是現在他已經沒法子去計較。
他只希望他們能讓他回家鄉去在那裡誰也不知他曾經做過細,還是會像以前那麼樣尊敬
他,把他當朋友。
現在他才知道,一個人賈在不該做出朋友的事否則連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他已經在後悔。
唐玉已經被抬到那張破舊的神案上,無忌還扯下了一幅神帳替他蓋起來。
冰雀兒也不知從那裡找出了幾個蒲團,盤膝坐著,看著無忌,忽然道:“你知不知道最
近我常聽人說起你?”
無忌笑笑:“想不到我居然也成了個名人。”
一個人開始有名的時候,自己總是不會知道的,就正如他的名氣衰弱時,他自己也不會
知道一樣。
冰雀兒道:“有人說你是個浪子,在你成婚的那天,還去宿娼。”
無忌笑笑,既不否認,也不辯白。
冰雀兒道:“有人說你是個賭徒,重孝在身,就去賭場裡擲骰子。”
無忌又笑笑。
冰雀兒道:“有人說你非但無情無義,而且極自私,甚至對自己嫡親的妹妹和末過門的
妻子都漠不關心,有人甚至打賭,說你就算看見她們死在你面前,也絕不會掉一滴眼淚。”
無忌還是不辯白。
冰雀兒道:“所以大家都認為你是很危險的人,因為你冷酷無情,城府極深,而且工於
心計,連焦七太爺那種老狐狸都曾經栽在你手裡。”
也想了想,又道:“可是大家也都承認你有一樣好處,你很守信,從不欠人的債,在你
成婚的那天,還把你的債主約齊,把舊帳全都算清。”
無忌微笑道:“那也許只因為我算準了他們絕不會在那種日子把我迫得太急,因為他們
都不是窮兇極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