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煙從門縫中逸出,把沒有準備的兩人都嗆了一口。
“那是黑巫的法術嗎?”希費尼斯站到未開啟的那扇門邊,等濃煙散開一些。
“不錯……咳咳,是結界……能做出這麼大的結界,也真令人吃驚。可惜防禦能力不夠出色,所以不用少爺出手連我都能劃開個口子。”普拉埃塔斯邊說邊看了一眼門上的劍痕,突然口氣格外認真起來,“少爺,您可別把修門的費用算到我頭上。”
希費尼斯斜睨了他一眼,不理睬他的胡言亂語,閃身進了屋內。
屋內瀰漫著煙霧,希費尼斯捂著口鼻,閉上眼睛,抓住附近的氣息後,徑直向二樓奔跑。普拉埃塔斯跟在其後,眼睛警惕地注意著周圍。
“少爺,結界沒有消失,施法者還在附近。”
希費尼斯點點頭,跑上樓梯。主臥室在第三間,位於第二間的書房正在猛烈燃燒。書房的門已經被大火衝開,木製的門帶著火焰橫倒在地上,阻斷了走廊。希費尼斯一咬牙,走到這裡他已經更加分明地感受到有一個氣息發自主臥室內,腿上一發力,從燃燒的火焰中翻滾了過去。普拉埃塔斯來不及阻止,只好揮著手中的劍在劈開火焰的瞬間也衝了過去。
“母親,請開門,是我!母親!”主臥室的門鎖著,希費尼斯叩了幾下門,普拉埃塔斯一劍劈開了鎖,踢開門衝了進去。
“母親!”
人的氣息從床底下發出,希費尼斯正要拔腿跑去,忽然有什麼異樣的東西觸動了感官,炙熱的空氣中,有一絲陰冷的風自耳邊拂過。
“呵呵呵……希費尼斯?賽昂斯……”
希費尼斯渾身一顫,雙腳彷彿被凍在了地上。這個乾癟而陰森的聲音,如同惡夢……
“希費尼斯!”
一股大力把僵直中的少年向後拉了一把,險險地錯過從頂上墜落下的木樑。
“你怎麼了?!”千鈞一髮救了希費尼斯的普拉埃塔斯驚心未定,語氣裡也不由地帶了些責問。但希費尼斯並不回答,剛才的怔愣已經無影無蹤,也無慌張,只有一雙銀色的眼睛變得犀利無比,手臂沒有緊繃著,但格拉迪烏斯已經出鞘。
普拉埃塔斯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屋內並不止薩迪妮婭一人,還有其他隱藏著的人——他們的敵人。
“呵呵呵……希費尼斯?賽昂斯,你的母親就在床底下,可是你卻救不了她,咯咯咯咯……”
這回普拉埃塔斯也聽到了,那聲音和語氣簡直如同有數不清的蟲子爬在身上一般噁心。普拉埃塔斯瞄了下希費尼斯的反應,希費尼斯如今卻沒有了衝出王宮衝入府邸時的心切,嘴唇抿出的線條一動不動,眼中的色澤與周圍跳動的火焰比起來好像是凝固的冰晶,渾身上下如同一柄出鞘的劍,鋒利卻不僵硬。緊接著的下一刻,他動了。
簡直像在一瞬間完成的一般,格拉迪烏斯的光澤在空中劃出兩道連貫的弧線,一柄漆黑的匕首被打飛,血滴從空無一物的地方滲出。一聲短促的呻吟,血滴向後延續了數滴到了牆邊,一個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影顯現了出來,如同枯枝的手掌捂著手臂上的傷痕,抬起頭笑得陰森恐怖。
“……不愧是格拉迪依。”
黑巫用沙啞的聲音呵呵笑著,沾著自己的血的手掌忽然甩出了什麼,希費尼斯本能地閃開,但就這一個間隙,黑巫的身影連同氣息都再次不見了。希費尼斯再次開始嚴密地搜尋,普拉埃塔斯想趁著黑巫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去把薩迪妮婭救出,但才一動,從地上忽然生出幾條黑色的荊棘。普拉埃塔斯跳起揮劍,但砍斷了的荊棘很快又重新長出。
“嘿嘿,格拉迪依的跟班,你就與我可愛的孩子們玩吧。”
“可惡!”普拉埃塔斯咒罵了一聲,一邊與那些荊棘周旋,一邊用眼睛的餘光注意著希費尼斯。
希費尼斯的動作非常敏捷,快而準確,也沒有絲毫的手軟,這與他的天分有關,也與勤奮的習劍密不可分。作為一個劍士,這樣的身手已經超過足夠,即使與過去其他的格拉迪依相比,單憑劍術希費尼斯也應該是佼佼者。但僅僅這樣對於格拉迪依的族人來說遠遠不夠。希費尼斯對黑暗力量的認識把握尚如嬰孩,連氣息的辨認都並不熟練。這一點上非純正黑暗血統的普拉埃塔斯都自認為比他強,若是能靜下心,他應該能找到那個黑巫的所在,但他現在卻被這幾根法術植物糾纏得沒有餘暇。如果能給希費尼斯一些提示也好,可是氣息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實在無法用言語表達。
一分神,一條荊棘纏上了手臂,上面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