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碩大的牡丹花在路上走,想想那個情況,她不由滿頭黑線,“太大了,我可不要戴。”
聶瑄聞言啞然失笑,取了一頂蒙了青紗的小笠給她戴上,自己先跳下馬車之後,再扶著貓兒下了馬車。
“致遠,”貓兒問道:“這東光寺的牡丹花要出錢買嗎?”
“當然。和尚也要吃飯的。”聶瑄牽起貓兒的手道:“東光寺在山頂,馬車上不去,我們慢慢的走上去好了,這山上的景色還是不錯的。”
“好。”貓兒注意到這一路上還是有不少前來上香的人,不少是夫妻一起前來的。很多如同她和聶瑄一般,丈夫扶著妻子一起爬山,也有一些是丈夫袖手走在前頭,身後妻子提著一個裝滿香燭籃子跟在身後。
貓兒見了眾人手裡的香燭,回頭問聶瑄道:“致遠,我們的香燭呢?”
“到了寺廟,自然會有人準備。”聶瑄輕鬆的說道。
“人家宰的就是你這種冤大頭。”貓兒心裡嘀咕了一句,這寺廟裡的香燭有多貴,她前世陪著外婆上香的時候,已經領教過了。
“貓兒。”走了一段山路之後,聶瑄突然開口叫了一聲。
“嗯?”貓兒正看著一條蜿蜒盤旋的山泉,有點好奇那水能不能吃。
“三哥的賭債是我還清的,輸掉的店鋪田莊也是我贖回來的。”聶瑄偏頭望著她。
“嗯,我知道。”
“三哥的賭債,雖沒有外頭傳的那麼多,但也花了點錢。”聶瑄苦笑了一聲,“可他畢竟是我親哥哥,就算沒有父親,我也無法看著他們一家連維持生計的銀子都沒有,所以我才答應父親把贖回來的店鋪田莊全給了徹兒。”
貓兒一開始被他一番沒頭沒腦的話,弄的有些反應不過來,可略一思忖,就知道聶瑄是在跟她解釋,為什麼要幫聶珩還賭債。
“致遠,你的銀子都是你賺回來的,你想怎麼用就怎麼用,我相信無論你做什麼事,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再說你和三哥是親兄弟,打著骨頭連著筋,能幫他的地方,我們總要幫的。”她想了想補充道:“呃,但如果你感覺有什麼煩心事,你可以跟我說,我雖幫不了你什麼,可我能聽你說。”貓兒說到最後自己都糾結了,因為連她都不知道自己要表達什麼意思了。
聶瑄聽了她的話,靜默不語,貓兒安靜的跟在他身後,過了好一會,聶瑄突然開口說道:“好。”
“什麼?”貓兒茫然的抬頭。
隔著薄薄的面紗,聶瑄清楚的看到她一臉茫然,他眼底浮起了笑意說道:“你不是說我有什麼煩心事可以找你說嗎?我說好。”說著拉著她的手說道:“走,前面有個亭子,我們去休息一會吧。”
“好!致遠,你說那山泉可以喝嗎?”貓兒決定引開聶瑄的注意力,省得他老想著聶珩的事情。
“山泉?”聶瑄望了望那道被貓兒研究了很多時間的山泉道:“這我到不知道,你想喝山泉?”
“不是,我只是隨便問問。”貓兒搖搖頭。
“無錫的惠山寺石泉水號稱天下第二泉,等到了蘇州,我讓人取來,我們泡茶喝。”聶瑄說道。
“好!”無錫惠山泉她聽說過很多次,一直沒機會品嚐。
兩人走走停停,等爬到山頂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在貓兒的堅持下,兩人先上香過後,才在知客僧帶領下去用齋飯。他們的齋飯,是在一個清雅的小院子裡由僧人送上來的。貓兒又想起自己前世跟外婆出去燒香,中午在寺廟吃飯的時候那人擠人的場景,不由暗自感慨,果然還是跟著特權階級舒服。
“一會下去的時候,坐滑竿下去吧。”聶瑄說道,“走了一上午的路累了吧?”
“嗯。”她的確走不動了,“你呢?”
“我還行,不怎麼累。”聶瑄笑了笑,“東光寺的景色不錯,休息一會,我陪你逛逛如何?”
貓兒剛想說話,這時知客僧領著一個小沙門含笑走了進來,小沙門手裡端了一個托盤,幾朵粉色的牡丹漂浮在水裡,形狀小巧而精緻,“聶二老爺這是您要的牡丹。”
聶瑄示意他們端上來,兩名僧人將托盤擺在石桌上之後,就行禮離去了。聶瑄對貓兒說道:“這是東光送種出來的小牡丹花,據說只有主持才能種出來。”說著他選了一朵淡粉紅色的牡丹,用白巾拭乾水之後給她簪上。
貓兒又驚又喜看著這些漂亮的小牡丹花,愛不釋手,“好漂亮的花啊!”
聶瑄看著她欣喜的樣子,不由微微一笑說道:“喜歡可以帶兩盆回去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