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點點頭。
顧四牛絮絮叨叨的講著,貓兒聽的很認真,畢竟說不定她以後連聽的機會都沒有了。顧四牛說完了,又是顧福囑託了幾句,一家人絮絮叨叨到了初更次,才被王氏催著,大家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寅時(三點)剛到,貓兒就被人叫起,梳洗打扮,穿上嫁衣,王氏端了一碗牛奶雞蛋羹,一口口的喂著女兒,“一會不知道什麼時候吃飯呢!你先吃點。”
貓兒點點頭,張嘴讓王氏喂,喂著喂著,就哭了出來,“哇——姆媽,囡囡捨不得你!”她抱住王氏的腰,放聲大哭。
慌得王氏連忙把飯碗丟開,抱著女兒哄到:“阿囡乖不哭,你要是想姆媽了了,給姆媽寫信,姆媽跟你爹爹走得動,就過來看你,不然就讓你哥哥過來看你!實在不行,就讓女婿帶你回孃家。要是在婆家受了委屈,你就告訴我們——”
貓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好——”
好容易王氏把貓兒哄好了,讓嬤嬤匆匆給了她再次上了妝,就披上紅頭蓋送她出了門。
“聶公子——”顧四牛看著一身新郎倌裝束的聶瑄,脫口而出,聶瑄忙屈身行禮道:“岳父大人不敢當,叫我致遠便是。”
顧四牛“唔”了一聲,嘴巴張了張,但說不出什麼話來,聶瑄恭敬的站在一旁,垂手候著。顧四牛半天說了一句:“致——致遠,我家女兒從小被我們寵壞了,嬌氣任性,你多擔待一點。”
聶瑄對顧四牛認真的說道:“岳父大人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娘子的。”
顧四牛點點頭,輕拍他的肩膀說道:“我把女兒交給你了。”
聶瑄點點頭,“我會好好待娘子的,請岳父大人放心。”
顧氏五兄弟,除了顧福即將要去山東臨清縣當知縣之外,其他四兄弟都要送貓兒去聶家成親。聶瑄接了花轎,一路吹吹打打的讓貓兒坐上了喜船,直接往冀州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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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聶家這邊,貓兒的嫁妝雖早早的到了,但是直到十五日的時候,才正式搬入了聶家。
聶家二老爺要娶妻的事,早就傳遍了整個冀州。初初聽聞的時候,眾人皆袖著手等著看這未婚妻什麼時候傳來死訊。後隨著成親的日子越來越近,眾人又聽說這聶家二夫人出生貧寒,只因命格同二老爺相配,才被聶家娶進門的。眾人皆笑話這聶府赫赫豪門貴胄,居然會娶寒門小戶之女為媳,也不怕在親戚朋友之間丟臉。聽說今天是二夫人嫁妝進門的日子,便早早的趕過來,想看這二夫人的陪嫁。
可真當嫁妝運進門的時候,眾人皆咋舌不已,真真是所謂的“良田千頃,十里紅妝”,發嫁妝的隊伍排列綿延數里,這頭已經進了聶家的大門,後面還有嫁妝沒有抬出來。連抬嫁妝的擔子,皆是朱漆髹金的,看上去流光溢彩的,紅妝隊伍蜿蜒數里,彷彿一條一條披著紅袍的金龍,比起當初聶家送聘禮的隊伍,一點都不遜色。
“咦?不是說這二夫人是寒門出生嗎?怎麼嫁妝這麼豐厚?”
“誰說是寒門出生,聽說新娘的哥哥是朝中大臣,家中原是江南富家呢!這江南是什麼地方?隨便掃掃都能掃出黃金來的地方!”
“嘖嘖,早就聽說江南女兒陪嫁豐厚,今日算是開了眼界了!看嫁妝那十塊土坯,嘖嘖光是陪嫁的田地就有千頃啊!”
“看那前頭的那些首飾,那寶珠閃的多亮啊!”
“哎呦,快看那繡活,多漂亮精緻啊!那屏風是雙面異繡啊!早聽說蘇繡有這等絕活,可一直沒見過,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
“哎呀,我早說了,這聶家是什麼人家,怎麼可能娶一般人家的媳婦呢?”
聶家大少奶奶蘇氏指揮著下人,把顧家送來的嫁妝一點點的搬入家中,但對著禮單一一清點,她微微咦了一聲:“這顧家倒是有骨氣,送過去的東西,幾乎都原封不動的陪嫁回來了!”
“想來這顧家也沒那個臉皮,從哪裡聽說娶兒媳婦,還要婆婆送嫁妝的。”蘇氏的乳孃撇嘴說道,“同樣都是老祖宗肚子裡出來的,憑什麼二房就能把老祖宗的私房全拿走了,我們大房連一個子都沒有得到,這二夫人算是燒了高香了,入門就賺了一大筆。”
“嬤嬤!”蘇氏放下手中的禮單,沒好氣的說道:“這話只能在這裡說一次,以後萬萬不可再說了!”
“我的姑娘,我這還不是為你著想嗎?你想想大夫人可只生了大少爺這麼一個兒子,現在被二房分去的越多,將來我們得到的就越少啊!”蘇氏的奶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