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再難倖免,唯有竭力抵擋或避開要害。
三人霎時交錯而過。
“蓬、蓬!”
兩次勁氣交擊密如一聲,兩朵血花迸濺。
二僧齊聲悶哼,石之軒則身形不止,一溜煙兒迅速遠去。
棕黃袈裟似飛雲般忽閃,帝心尊者亦從二僧中間衝過,疾追而去,隨意甩下一句:“你們不必跟來!”
二僧面面相覷,又互相看了看對方的傷勢,一個臉頰淌血不止,一個左胸衣襟溼潤了一大片,劍痕均是深可見骨。
他們本以為竭力抵擋,且避開了要害,最多是皮肉輕傷,然而此時看來,若非帝心尊者追得緊,對方來不及多加一分勁氣,恐怕他們仍舊難保性命!
見到圍攏過來的僧眾中有人向著帝心尊者離去的方向追去,二僧連忙喝止,“不必追了,在尊者回來前,我等守好寺院即可!”
旁邊一僧眼尖,連忙道:“二位護法負傷了,快取金瘡藥……”
原來二僧竟是棲霞寺的山門護法、寶殿護法,乃是寺中僅次於方丈慧灌的第一流好手。
躍出寺院圍牆,石之軒竄入密林,感應到身後僅有帝心尊者一人追來,便轉變方向,往鳳翔峰顛頂而去。
此時稍稍一緩,他也漸漸回過味兒來——因三論宗及禪宗在建康城附近寺廟僧人眾多,嘉祥跟道信難以拒絕皇后之邀而進宮,但帝心尊者和智慧大師不同,二人隸屬的宗門寺、僧都不在建康城附近,本不必進宮趟渾水,為防萬一才要其中一個跟隨進宮。可為什麼是智慧大師跟著進宮,帝心尊者留守和氏璧,而不是反過來呢?
尋常人定會以為石之軒疑心病太重,可他自己卻隱隱覺得,這是因為四大聖僧之中,嘉祥跟帝心是一派,道信跟智慧是一派,比之智慧,嘉祥更信得過帝心!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所以四大聖僧湊在一起,可聚在一起之後,又因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及某些不言而喻的因素,所以四人相互之間定有親疏遠近!
所謂黨外無黨,帝王思想,黨內無派,千奇百怪……
毫無疑問,四大聖僧之間,也是分派系滴!
甚或,四大聖僧本身就是佛門中的一派,而需要四人結盟才能抗衡的競爭對手,除了慈航靜齋和淨念禪院這一派,再不作第二人想!
自以為看穿了佛門隱藏的溝溝坎坎,石之軒眸光閃爍……
帝心尊者追了一程,眼看雙方的距離沒怎麼拉近,不由暗暗驚異於這補天閣傳人的輕功之高,竟能在功力遜他一大籌的情況下,還跟他在腳力上持平!
難怪此人不從明鏡湖的水路遁走,原來是自持輕功絕佳?
感覺此處離寺院稍遠,為防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帝心尊者正要停止追擊,不料前方那魔崽子忽然止住腳步。
“吟……”
清鳴未絕,石之軒身劍合一的斜刺裡沖天而起,凌空翻轉著鑽頭般直襲帝心上身。
漆黑劍刃破空無聲,尚在三丈之外,帝心尊者就覺一股匹練似的凝寒劍氣緊緊鎖定了自己。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高宣佛號之時,帝心尊者不慌不忙的舉杖揮掃。
在石之軒眼中,帝心的每一個動作都清清楚楚,速度均勻,但他很清楚,此非自己眼力及感應驚人,而是帝心尊者的【大圓滿杖法】已到了輕重快慢,從心所欲,無不如意的自有圓滿境界。
舉杖看似徐徐而動,實則快得不可思議,杖頭凝聚的雄渾勁氣破開匹練劍氣,恰恰掃在九韶定音劍的鋒尖。
“鏜!”
勁氣交擊,似是利刃劈中銅牆鐵壁的異響迸發。
帝心尊者腳下塵土一震,僧鞋微微下陷,眼角抽動。
石之軒凌空的身形震顫,勉強借力旋身,幻影般瞬間飄退三丈,落地後踉蹌兩步,始才拿樁站定,持劍的右手微微抖動,分明吃了暗虧。
“帝心禿驢,功力不耐啊!……是藉助和氏璧練成的吧?”聲音尖銳,刺耳難聽。
“阿彌陀佛……”帝心尊者禪杖一擺,輕喝道:“果真是補天閣的武功……
閣下去皇宮刺殺陳帝是假,調虎離山,覬覦和氏璧是真,當真好算計!
不過,閣下孤身前來,是否過於託大?……若能叫上花間派的幫手,豈非更有把握得手?”
石之軒嘿了一聲,陰測測道:“誰說石師兄沒來?……指不定他此時正取了和氏璧,從明鏡湖悠然退走哩!”
帝心尊者目光微凝,似在分心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