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心下大驚,對方刀招如此迅捷無倫,竟比他自己最得意的飛沙走石有過之而無不及。
身形繼續貼地翻滾,田伯光右手在腰間一抹,快刀疾揮,叮叮兩聲盪開襲來的兩刀。
忽而感覺雙腳觸及牆壁,他左手立時一拍地面,身形上升,飛簷走壁而起,暫時緩過一口氣。
僅憑刀刃交擊之感,他就驚異的發現,對方兩人所用之刀截然不同。
一者乃是關外刀客慣用的厚背薄刃砍刀,一者卻是蒙古騎士的狹窄彎刀。
因而兩人刀法固然類似,極快極狠,可予人的感覺卻又大為不同,厚背砍刀勢大力重,狹窄彎刀則陰蟄靈動……
同為快刀高手,無需過多交手,田伯光就隱隱摸準了對方的路數。
黑暗模糊中,見得對方兩人身著樸素的黑色道袍,似乎是灑掃打雜的低階道士。
但他們滿臉橫肉,眼神兇惡,一身濃重殺氣,無不表明他們絕非修心養性的道士!
田伯光不由暗暗驚奇,全真教不是練劍為主麼,何時竟有如此刀法好手,還秘而不宣,隱而不發?
不容他多想,兩個黑袍道士再次揮刀攻至,田伯光只得快刀回擊。
叮叮叮……
刀刃交擊聲密集之極,猶如練成一長聲,無有斷絕。
偶然從視窗閃過,三把快刀在月色下交織成層層光幕,美輪美奐。
田伯光忽而發現,對方的刀刃在月光中竟閃爍著微弱的藍茫,立時心下直冒冷氣,對方刀上有毒?
快刀高手之間的交手,比之與其餘大多數高手交手更為兇險,只因雙方刀招皆是快極,鬥得難分難解,往往有攻無守。
很多時候,只來得及你砍我一刀,我砍你一刀,儘量避開自己要害,以傷換傷,以命換命……
但此時既已知曉對方的刀上抹了劇毒,田伯光哪還敢跟對方以傷換傷?
如此一來,他出手難免有所顧忌,漸漸防多攻少。
嗤……哎呦!
輕微的布帛撕裂之聲響起,田伯光中刀怪叫,立時感到傷口處刺痛中隱隱酥麻,連忙運氣壓制毒性。
此時此刻,哪裡還能顧得上什麼放火燒殿?
田伯光又與二人交手數招,終於窺準時機,閃身撲出窗外,施展奇快輕功,落荒而逃。
可兩個黑袍道士同樣身負上乘輕功,更兼陰詭內力加持,身法速度比之田伯光絲毫不慢,當下緊追不捨。
一逃兩追,三人眨眼間衝下了終南山,竄進原野密林裡。
須臾後,刀刃清脆交擊聲,負傷悶哼或怪叫聲,樹木嘎吱傾倒聲,此起彼伏,一路漸漸遠去……
與此同時,黃極宮又有兩個黑衣道士從屋簷陰影處無聲無息的出現。
其中一人走進柴房,將田伯光遺留的火摺子拾起,又隨意一腳將貼牆堆著的乾柴踢散……
另一人輕盈飄忽的躍身而起,飛上一棟宮殿屋頂,撮指放在唇邊,仰天吹出一聲尖銳的口哨。
不一會兒,一隻神駿的大鷹俯衝而至……
天光微明,於不明就拿著一個信箋紙條,急匆匆找到正在院中練氣的封不平。
“竟有人膽敢潛入黃極宮放火……”封不平眉頭緊皺,與於不明略作商議,就帶著數十個精銳弟子下山,騎馬直奔終南山而去。
未免中了敵方調虎離山之類的女幹計,成不憂和於不明留守華山,並安排大量弟子值守巡查……
不戒和尚在華陰路口隱藏了一夜,終於見到封不平帶人遠去,立知時機已至,繞到華山南面,從懸崖峭壁處悄然潛上南峰,直奔思過崖而去。
天色俞亮,林間晨霧漸漸散去。
呼哧呼哧……
田伯光喘著粗氣,臉色慘白,分明精疲力竭,卻又一刻不停的亡命奔逃。
此時的他,早已不見了平日的瀟灑不恭,渾身衣衫破爛,乾涸血跡處處。
特別是左肩頭一處刀傷,竟直接將巴掌大的衣衫連帶皮*肉削飛無蹤,傷口處血肉模糊,卻又隱隱泛黑……
偶然回頭瞭望,似乎未見那兩個黑衣道士追來,但田伯光不敢有絲毫放鬆,那兩人傷得比他輕多了,不可能追不上他!
他卻未曾發現,正上方的千丈高空一直盤旋著一個小黑點,隱隱與他一同前進,‘地空協同’……
一個黑衣道士落在後方百餘丈,對田伯光緊追不捨,但又頗為注意藉著樹木岩石隱蔽身形。
另一個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