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一道身影躍上峰頂,站在東方迷身後,低聲道:“副教主……”
東方迷揚手打斷:“童兄,什麼副教主,你我親如兄弟,還是叫我東方兄弟吧!”
“這……”童百熊遲疑了一下,還是順著東方迷叫道:“東方兄弟……我已打聽清楚了,教主只在開始的兩天服了些活血化瘀的藥物,之後就再也沒有服過療傷藥……而且,教主還讓人將上次一戰中,表現不力的幾個壇主、香主捉拿起來,帶進了寢室,之後再出來都是死人了!”
聞言,東方迷眉頭一挑,分析道:“閉關養傷,卻又不是外傷,那自然就是內傷……依教主的深厚功力,別說只是中了嶽不群倉促而發的半掌,就算中了嶽不群整整一掌,只要沒被擊中要害,也不過六七日便可復原,怎麼也不至於個把月還沒恢復?”說著搖了搖頭,又問道:“可檢視過那些壇主、香主怎麼死的?”
童百熊答道:“遠遠看過了,都是被強橫指力點在眉心,震碎腦漿而死……只是向問天防範甚嚴,以貪生怕死、叛教作亂,該當處以火刑的名義,將屍體都燒掉了,沒機會進一步細查。我只是從一個抬屍體的衛士那裡打聽到,當時有具屍體是剛剛死去,心口尚有餘溫,但已肌膚灰暗,血氣陰涼,四肢經脈鬆弛,似是纏綿病榻許久才拖沓而亡的病死之屍……”
東方迷皺眉道:“哪個壇主、香主不是武功不俗、氣血充盈?就算死了,屍體也該飽滿精壯,氣血溫熱久久不散,怎麼會像是病死之屍?……還有大戰前夕,被教主帶走的前長老及壇主、香主,都是死得不明不白,屍體火化,難道也是這般死的?……”
童百熊也疑惑不解,忽然想起什麼,斟酌著說道:“有個屬下跟我提過,說是他在教主寢室後的廚房當值之時,曾聽到寢室之內偶然傳出過慘叫之聲,似是那些死去的壇主、香主的聲音,其中有一句是‘啊……我的內力……’,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關聯?”
東方迷略一沉思,腦中飛速閃過教中所有的武功記載……他自幼博聞強記,前些日子被任我行晉為副教主之後,更是藉機將教中除了鎮教之寶【葵花寶典】以外的所有武功手札、密錄都翻看了一遍,一一記於心中……忽然,東方迷眼神一亮,說道:“我記得教中密錄有載,百多年前有位博聞廣識的長老整理出一門神功絕學,好像能夠吸取他人內力化為己有……”
童百熊臉色一變,顫抖道:“世間竟有這般奇詭武功?……那,教主所練不會就是……”
東方迷頷首肯定道:“一定是……那些被教主親自處死的壇主、香主,肯定是被吸乾內力,以致元氣流逝、氣血虧損、經脈鬆弛,死後屍體才像是病屍!”
童百熊遲疑道:“教主既有這等武功,內力必然天下無雙,又有什麼內傷治不好?”
東方迷回想著那天任我行與嶽不群的詭異對峙,雖然因為那時他正在與左冷禪交手,對任我行與嶽不群的表現看得不清不楚,但也注意到兩人的內力先後都出了問題,一度氣血逆行,而身體膨脹,更是內息反噬之兆,再思及戰後教主急匆匆閉關療傷,答案呼之欲出。東方迷眼神流轉,別有深意,道:“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這等奪人內力的詭異武功,已屬邪中之邪,怕是終歸有所缺陷,走火入魔也屬應有之義……看來,這段時間,我們都不要太靠近教主,以免他狂性大發,抓我們吸取功力!”
童百熊道:“不至於吧?……”
“小心駛得萬年船……”東方迷提醒一句,略一思忖,又道:“嗯……找個壇主向教主進言,就說神教自去歲至今,接連大戰,損失慘重,諸多壇主、香主空缺,應當補充些高手恢復神教元氣……聽聞黃河流域、渤海之濱、青海高原等地的黑*道高手近年來頗為氾濫,不妨派人前去招納!”
童百熊道:“那些都是亡命之徒,生性桀驁不馴,恐怕不會輕易臣服!”
東方迷意味深長的道:“教主神功無敵,誰敢不服?不怕被吸乾內力麼……”
童百熊正要說教主未必會親自出馬,忽然醒悟過來,點頭道:“明白了,我會安排好……”
言罷兩人一齊俯視著教主寢室處的堂皇燈火,默默想著各自的心事。
而時至深夜,寢室內寂靜無聲,只有任我行仍在榻上打坐調息,。
好半響,任我行收功吐氣,睜開眼睛,移坐榻邊,拿起矮桌上的茶水飲了一口。隨即鼻間深吸一口氣,只覺玉枕穴中和膻中穴中有真氣鼓盪,猛然竄動,胸口固然悶痛,耳中更似焦雷轟響,腦仁一疼,一口茶水不由噗的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