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他知道弟弟們都在擔心,所以一個個都不說話,眼光一掃站在最末的楊積善,自己的那支精鋼馬槊正被他雙手緊握,微微地搖晃著。
楊玄感走到積善的面前,哈哈一笑:“積善,你也長成男子漢了,可以幫大哥拿這精鋼馬槊啦,等大哥這次回來,一定教你馬上功夫。”
楊積善從小身體有些文弱,大概是因為其生母樂昌公主體質不是太好,因此從小到大一直無法習武,每次看到哥哥們一起舞槍弄棒的時候總是一臉羨慕地在邊上看著。
可就是這麼一個文弱的書生,在這個時候也舉著楊玄感的兵器,這份兄弟情深,讓站在一邊的紅拂和楊洪都有些感動,轉過身來輕輕地拭了拭眼睛。
楊玄感接過了積善手裡的馬槊,單手握著槊柄,槊尖朝天。他最後環視了一眼自己的兄弟們,沉聲道:“兄弟們,守好咱們楊家,一切聽楊總管的安排。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
玄縱等人齊聲抱拳行禮:“大哥,珍重,弟弟等你的好訊息!”
楊玄感大笑一聲,翻身騎上了黑雲,看了一眼身後的那五百壯士。沉聲道:“出發!”
越國公府厚重的大門緩緩地開啟,楊玄感一馬當先,衝在了最前面,那些壯士們人人都戴上了鬼面具,連紅拂也是如此,他們都沒有穿甲冑,而是江湖人士的打扮,三百多人是手持刀劍,剩下的人則挎弓持弩,弓弩手們圍繞在外側。箭上弦,弩上機,全部高度警惕,隨時準備發射。
楊玄感放慢了腳步,感受著前方是否有殺氣,自己身後的劍士們都是可以飛簷走壁的高手,一對一的廝殺他並不擔心,只是怕對方也能結陣而來,面對重甲戰陣,這些劍客刀手們就會有些力不從心了。
走過了兩條長街。楊玄感突然聽到遠方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聲音人數還不少,足有數百人,他馬上一抬手。示意後面的人停止前進,紅拂一聲令下,兩側的弓弩手全部集中到了前排,一兩百支強弓硬弩指向了前方的路口。
楊玄感慢慢地舉起了手,一旦確認對方是敵人,他就會果斷地把手向下一劈。接下來身後就會形成箭嵐,覆蓋這個寬闊的路口。
楊玄感看到了那五十多名弩手用的都是驍果騎兵標準裝備的那種可以三連發的騎兵弩,一瞬間就可以三箭齊發,在這種地形裡作戰實在是第一利器。
腳步聲越來越近,楊玄感的雙眼圓睜,大氣也不敢喘一口,一片黃色從右側的路口湧了出來,為首的居然是柴孝和。
楊玄感鬆了一口氣,手慢慢地放了下來,後面的弓弩手們也都放下了手上的弓弩,柴孝和扭頭一看,發現了側面的巷子里居然埋伏了數百人,先是微微一怔,然後認出了楊玄感,馬上示意隊伍停下,而自己則跑了過來,一直奔到楊玄感的馬前,才拱手行禮道:“見過越國公世子!”
楊玄感點了點頭:“柴孝和,你應該收到過我的訊息吧,讓你好好地看守蒲山郡公府,為何要擅離職守?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麼向密弟交代?”
柴孝和一臉的迷茫:“紅拂姑娘不是說要我點齊家兵,迅速到東宮去協助防守嗎?”
楊玄感回頭看了一眼戴著鬼面具的紅拂,只見紅拂俏皮地向自己眨了眨眼睛,他一下子明白了過來是紅拂改動了自己的命令,讓李密府上的這些江湖人士也去幫忙助守了。
於是楊玄感乾咳了一聲:“啊,不錯,是這條命令,我只是問你,蒲山郡公府上的防守安排得如何了。”
柴孝和拱手道:“府上沒有什麼重要的人和物品,公子走前也交代過,不必死守蒲山郡公府,所以我只留了五十人看家,其他六百五十名壯士全帶出來了。”
楊玄感看了一眼柴孝和身後的人,全部是一身黃衫,黃巾蒙面,手持短兵器,與自己身後的人不同之處在於連一個弓箭手也沒有。
楊玄感換了一副嚴厲的口吻,對著柴孝和說道:“孝和,你以後再碰到這種事情一定要千萬當心,似你剛才這樣只顧著趕路,前方不安排哨戒和尖兵,兩側沒有盾牌防護,一旦遭到埋伏,就會吃大虧,剛才如果埋伏在這巷子裡的不是我而是敵人,恐怕此刻你們至少要死一大半人了。”
柴孝和臉上一紅,額頭上冒出汗來:“楊將軍教訓的是,孝和沒有上陣打過仗,只是急著趕向東宮,實在是太過大意了。”
楊玄感經過了這麼多年,還是記得這柴孝和是被人指使,企圖打入自己府內竊取情報的事,心裡對此人一直不太喜歡,但此刻看他不顧自己的府上防衛,而是對紅拂的傳令深信不疑,心中對此人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