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我覺得沒什麼,也許事情還會有轉機,也未可知呢。”
正在二人低頭交談之時,卻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哎呀,這是哪陣風,居然把王員外也給吹到這裡了。想不到一別經年,卻在這裡和王兄重逢,實在是可喜可賀。”
王世充抬頭一看,大門那裡走出了幾個人,為首的一人是個瘦高個子,四十左右的年紀,臉色黝黑,面部稜角分明,留著三縷長鬚,穿著藍色的綢布長衫,看起來應該是盧家的當主盧楚,左邊一人則是比盧楚稍矮了半個頭,天庭飽滿,一身黃色的儒衫,綢布方巾,看起來也是氣度瀟灑,可是偏偏生了一對三角眼,而且一雙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來轉去,看起來讓人說不出的一種不舒服。
至於右邊的一人,中等個子,黑瘦的面板,明亮的眸子,留著一把和自己一樣的漂亮山羊鬍,面帶得意地微笑,看著自己,表情中帶了三分譏諷,七分得意,可不正是蒲山郡公李密?
李密的身邊。站著一個長隨打扮的青年,眉青目秀,雙目有神,正是當年有過一面之緣的柴孝和。而另一邊則是一個高大健壯的武夫,這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出頭,濃眉如墨,修長如刀,臉頰瘦削。顴骨則略有些鼓起,隆鼻闊口,兩個鬢角處開始蓄起連鬢的鬍子。
但他最突出的還是那雙不時放出閃電般的眼光的眸子,由於穿著黑色勁裝,身上的肌肉纖毫畢現,雙臂的肌肉塊子格外明顯,一看就是長於箭術,膂力驚人。
王世充的眼睛在這名壯士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他現在明白過來,那茶館裡眾人說的三個上盧家的人。一定是李密,柴孝和還有這個年輕的武士了,跟自己這一行的配置還真的是一模一樣。
李密微微一笑:“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吧,這位乃是名滿天下的兵部駕部司員外郎,上儀同王世充,而這位是范陽盧家的當主,盧楚盧文靜,而這一位則是范陽有名的才子祖君彥,號鳳山先生的就是。”
王世充早就猜到了另一人就是祖君彥,只是他有些奇怪為何李密拜訪盧家時祖君彥也會一起來。難道是李密拉上了祖君彥來見盧楚的嗎?
但王世充此時不及細想,臉上掛著笑容,向著盧楚和祖君彥二人分別行禮:“不才大興王世充,見過二位。”
盧楚微微一笑。對著王世充回禮道:“王,王,王兄客,客氣,盧,盧。盧某招待不,不周,罪過,罪,罪過!”他轉回頭對著看門的那個僕役板起了臉,“平,平時怎麼,教,教你們,你們的?遠,遠來的貴,貴客要,要先請,請到偏,偏廳奉,奉茶,真,真是不,不懂規矩,矩。”
王世充一聽這盧楚說話,就知道為什麼這位仁兄到現在都做不到官了,估計當年沒少因為這個口吃給燕榮羞辱過,他微微一笑:“盧兄太客氣了,您府上有貴客,我們在這裡等著小哥的通報也是應該。”
另一邊的祖君彥冷冷地說道:“王兄遠道而來,卻用個假名來見盧兄,這樣不太好吧。”
王世充笑了笑:“其實也算不得假名,王某祖上姓支,先祖母改嫁王氏後,先父才隨姓的王,而行滿乃是在下的字,這個名字也不算假名,更談不上對盧兄的不敬,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而已。”
李密的眼光一直在魏徵的身上打量著,他這時開了口:“王員外,您的這位隨從可是面生得很好,好象以前在大興的時候,我沒有見過,看起來氣度不凡,是您新招的才俊嗎?”
王世充的嘴角勾了勾,對著那寬肩壯士說道:“蒲山公的身邊,也多了位王某以前沒見識過的壯士,以前只見蒲山公跟越國公世子形影不離,可從沒見過您還有這樣勇武的護衛,不知是否方便介紹一下呢?”
李密哈哈一笑,指著那寬肩壯士,說道:“伯當,還不來見過王員外?”
那寬肩壯士昂首上前,對著王世充一抱拳,郎聲道:“在下姓王,名伯當,京兆人氏,我家世代為蒲山公部曲,而在下的課業,也是蒲山公自幼所授。”
李密笑了笑:“伯當跟我也是從小玩到大的發小了,從小一起讀書習字,長大後我四處遊學,也多得伯當的照顧與保護,現在伯當在東宮擔任宿衛,以後還要多靠王員外提點一二啊。”
王世充一下子想了起來,東宮的宿衛裡,聽段達說過有個名叫王伯當的勇士,號稱神箭手,可以百步外兩枝箭同時穿揚,實在是神乎其技,即使在武風強烈,射箭高手如雲的大興城中,也是以此道而聞名,想不到居然是李密家的部曲,更跟他是亦友亦徒,看來李密的實力,遠遠不是看起來的那個破落貴族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