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他滿意地拍了拍劉黑闥的肩膀,笑道:“不錯不錯,黑闥,想不到你還有將帥之才,是我小看你了。”
他沉吟了一下,說道:“那依你之見,現在該不該出示崔男生的人頭,嚇跑敵軍了呢?”
劉黑闥收起了笑容,豎起耳朵,仔細地聽了一會,說道:“現在差不多了,不少地方的高句麗人,大概是已經認出同鄉或者同伴,開始停手了,現在霧也散得差不多啦,主公可以把崔男生的首級,懸在這高句麗中軍大旗之上,讓所有高句麗人都看得到。”
王世充笑著點了點頭,須臾,崔男生那個死不瞑目的腦袋,就掛到了高句麗中央帥帳前的大旗杆上,旗杆上原來高高飄著的高句麗中軍帥旗,也換成了一面隋軍的“王”字大旗,迎風飄揚,而崔男生腦袋上不停地滴下的血滴,更是把這面白色戰旗,染得血紅一片,在清晨的晨曦照耀下,顯得格外的血腥。
還在打鬥的高句麗人已經全部停下了手中的兵器,吃驚地看向了中軍主營的帥旗,頂端那個面容可怖的人頭,分明就是崔男生,這點不會有錯,尤其是被劉黑闥假傳軍令,分派到各寨的中軍衛隊,更是一眼就認出了自己朝夕相處的主帥,一個個痛哭流涕,跪地大哭起來,一時間,成千上萬的高句麗軍士號陶大哭,如泣如訴,聞之讓人動容。
王世充乾咳了兩聲,登上高句麗軍的中軍高臺,扔掉了頭上扎著的白色布條,換了一身隋軍的將袍大鎧,拿起一隻鐵喇叭,沉聲用高句麗語說道:“高句麗將士都聽著,我乃隋軍大將王世充,現在你們的大營已經被我攻破。南部大人崔男生,也已經授首,你們已經被我十萬大軍團團包圍,不可能再逃回平壤城。我現在命令你們放下武器,速速投降,我們隋軍不殺俘虜!若是有半分猶豫,只要我一聲令下,管教爾等飛灰煙滅。片甲不留!”
已經聚集到高句麗中軍帥營的兩萬隋軍,紛紛應聲大吼,他們聽不懂王世充的高句麗話,但等到王世充說完之後,所有計程車兵用現學的高句麗語齊聲吼道:“放仗,放仗,放仗!”一邊吼,一邊有節奏地以腳踏地,以劍擊盾甲,威武雄壯的聲音。響徹了整個連營,震得劫後餘生的高句麗士兵們,個個肝膽欲裂。
現在的高句麗軍,還能站著的已經不到兩萬人了,這兩個時辰的自相殘殺,足以讓三分之二的高句麗軍士失去了戰鬥力,更要命的是,主帥被殺,部隊被分割包圍,散在十幾個分寨裡。根本形不成戰鬥力,甚至許多部隊的主將副將都在混戰中被殺,這讓他們剩下的人,多數已成一盤散沙。沒有組織抵抗的能力了。
也不知道是誰大叫了一聲:“弟兄們,逃命啊!”這一聲如同田徑賽場上的發令槍響,還能移動的高句麗人,幾乎十個裡有八九個都扔下了手中的兵器,爭先恐後地從各營的後寨門處逃出,為了加快自己逃命的速度。他們不僅拋棄了兵器,連身上的甲冑頭盔,都紛紛地扔下,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影響了他們逃命的速度,甚至連那些前一陣打破了頭才搶到的平壤城中戰死隋軍所穿盔甲,也是毫不猶豫地扔到了地上。
王世充微微一笑,向一旁的單雄信點了點頭,單雄信早有準備,拿起一面準備好的紅色王字大旗,在空中搖了三圈,所有的隋軍士兵都心領神會,開始在左臂上纏起一條白色的布帶,然後在各自隊正,旅帥的帶領下,邁著整齊的步伐,高唱著隋軍戰歌,列起陣勢,不緊不慢地沿著高句麗軍逃跑的方面,追擊而去。
寨中還有一萬多受了傷的高句麗軍士,和一千餘嚇破了膽,不敢逃跑的高句麗軍,這會兒退無可退,只得脫下了身上的甲冑兵器,高高地舉過頭頂,跪地投降,王世充向著另一邊的費青奴微微一笑。
費青奴勾了勾嘴角,倒提著開山大斧,帶著一千多名手持著繩索,早有準備的軍士走向了這些投降的高句麗人,一邊走,一邊還聽到他那如雷鳴般的聲音順風傳來:“都給我聽好了,一個人捆十個降兵,讓他們先互相綁了手,再用繩子捆在一起,五十個人一堆,重傷不能走的抬到一邊等著治,不得虐殺打罵俘虜!”
魏徵一身皮甲皮盔,在一眾鐵甲護衛中顯得格外的特別,笑著對王世充說道:“主公,您不親自帶兵追擊嗎?”
王世充笑著搖了搖頭,遠處開始傳來一陣陣的慘叫聲,他仔細傾聽了一下,說道:“那應該是徐蓋父子帶著王薄和格謙,化妝成高句麗軍,在伏擊敵軍的逃兵了,現在的高句麗軍,已經沒了抵抗的能力,在這密林之中,只會給他那三千賊兵收人頭,而這些人連喊話投降都不會,是絕不會手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