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玄感見此情形,先是一呆,馬上反應了過來,“哈哈哈”地仰天一陣狂笑,扭過頭來,惡狠狠地盯著在馬上不知所措的韓世諤道:“看到沒有,天不亡我也,火停了,就可以反擊了,我們還有機會!”
韓世諤馬上對著身邊的掌旗官吼了起來,嘴裡那咆哮而出的風帶著口水噴得那掌旗兵一臉都是:“還楞著做啥,快點傳令,重新整隊,騎兵在前,步兵居後,列好隊型後就殺過去!”他回頭對著楊玄感,毅然決然地說道,“大帥,此戰,完全由我韓世諤指揮,請您不要發援兵過來,因為,這事關世諤的尊嚴,不親手殺了衛玄,我絕不回頭!”
楊玄感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很好,韓將軍,我把中軍的精銳騎士全交給你指揮,看你的了!”
另一邊的衛玄呆呆地看著那面突然間一動不動的大旗,喃喃地道:“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才半個時辰不到,這風就停了?”
杜如晦搖了搖頭,說道:“大帥,所謂天有不測風雲,也不用太懊惱了,就算只燒了小半個時辰,這燒死射死的敵軍也足有上萬人了,剩下的也多數已經膽寒,正面打起來我們也能贏的。實在不行,調後營的守備部隊參戰,然後讓桑將軍的河東騎兵抄敵後路,也能贏的。”
龐玉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不用,我們關中軍一定能單獨打贏這一場戰鬥的,要是我們頂不住時,再讓河東騎兵上,這可是我們約定過的。”
他的頭轉向了前方的戰場,一臉陰沉地看著叛軍們在西邊兩裡處重新開始集結,咬牙切齒地擠出了一句話:“這仗,我就是要讓天下人都看到,大隋的精兵銳卒,不止是隻有他們楊家部曲,還有我們關中鐵騎!”
王世充看著東都城頭已經停下。不再飄舞的大旗,又看了看楊玄感陣中已經開始重新整隊,準備反擊的叛軍重騎兵們,微微一笑:“有點意思。”
楊玄感長嘆了一聲。跳下了馬,他肩頭和腿上的傷都已經被處理過了傷口,撒上了上好的金創藥粉,並裹上了繃帶。
那幾個小校幫他套上了貼身的那套連環甲,趁著這會兒列陣重組的工夫。他吃了一袋肉乾,又把那一大囊烈酒喝得一滴不剩,那驚人的力量又彷彿一下子回到了身上,隨時都可以再次上陣廝殺。
韓世諤已經帶著騎兵衝到了前方,這會兒楊玄感的身邊,只剩下了楊玄縱,楊玄縱幽幽地問道:“大哥,你總是拒絕李密的忠言,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兵兇戰危。你的賭氣會造成成千上萬的兄弟們無謂的傷亡,值得嗎?”
楊玄感的聲音斬釘截鐵,鏗鏘有力,沒有半分的猶豫與遲疑:“值得,太值得了!”
“男兒生於世,就當建功立業,馬革裹屍而還,若是一輩子默默無名,什麼也不能留下,最後老死床榻。那還真不如就這樣血灑疆場,留一段英雄的傳說了。”
楊玄感說到這裡時,虎目中隱隱有淚光閃現,楊玄感知道他又想到了自己父親的死。不禁默然。
楊玄感裝著不在意地抹了抹自己的眼睛,看著前方,嘴裡說話的物件卻明顯還是楊玄縱:“玄縱,一會兒就是我們義軍和這支隋軍精銳的最後決戰了,大哥今天受了傷,現在沒法穿甲。只有指望你了,若是韓世諤衝不動,請你接著衝鋒,我們楊家將就是死到最後一個人,也一定要取了老賊的命!”
楊玄縱哈哈一笑:“我相信我們一定能贏的。”
楊玄感自信的笑容也浮上了臉,他跳下了戰車,騎上了那黑雲馬,對著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雄闊海和幾名撐著帥旗的兵士們說道:“一會兒短兵相接時,把我的大旗前移,我要讓每個將士們看到,楊玄感戰鬥在最前方!”
叛軍的陣中,這些訓練有素的叛軍重騎護衛們即使在如此不利的重整過程中,仍然迅速地穩定了下來,重新根據帥旗處的旗語開始集結。
剛才騎兵有馬跑得快,損失倒不是太大,而步兵被射死踩死燒死的卻是超過一大半了,剩下的人也都幾乎個個沒了武器,丟盔棄甲,狼狽不堪,一個個灰頭土臉,兩手空空地站在騎兵的馬屁股後面。
韓世諤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在軍前發表著演講,由於他剛才親手殺了兩個逃兵,這會兒活脫脫象個凶神惡煞的厲鬼,滿臉的血汙,頭髮幾乎根根倒立,聲嘶力竭地激發著叛軍重騎護衛們的自尊心和戰意。
韓世諤還不失時機地宣佈只要此戰擊破當前之敵,順勢攻下東都城,則縱兵大掠三天,而楊玄感也一定會為擊敗了關中鐵軍的將士們封爵賞金的。
激得這些剛才還丟盔棄甲,只恨爹媽沒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