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世基勾了勾嘴角,嘆道:“好了,德彝,這事說過無數次了,你沒有證據,根本無法證明是王世充指使的,就別再提了,至尊不是也已經接到了契丹羽陵部的上報,說是一群草原馬賊乾的嗎?而且那些賊人都盡數伏法了。”
“現在陛下的心思在平叛上,又怎麼可能聽了你的一面之詞,就去調查王世充呢?我真的不是不想幫你,而是實在沒法幫啊。”
封倫也知道這次很難往王世充身上潑髒水了,他勾了勾嘴角,說道:“稍微提點一下陛下就行,總之,這麼多世家子弟倒向了叛軍,是東都的守將處置失當造成的,畢竟他們原本是想入城,而不是投向叛軍。就算陛下現在不動王世充,但以後也會找機會跟他算賬的。”
說到這裡,封倫的臉上閃過一絲神秘的神色,壓低了聲音,悄悄地說道:“不讓王世充分擔主要的責任,那令郎就得落了個內通叛軍,率先響應的罪名了,主公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說吧。”
虞世基的額上流下兩滴汗珠,他咬了咬牙,說道:“好了,我知道該怎麼說了,德彝,你只說了一個誣字,還有一件事呢?”
封倫微微一笑:“這第二件嘛,就是一個賴字。現在畢竟投向叛賊的世家子弟,也只有四十餘人,而且多數是以主公這樣出身南方的家族為主,陛下其實很忌憚這個,他登基以來,對於提拔主公這樣的南朝才子,可謂不遺餘力,可是楊玄感起兵叛亂,象主公,裴大夫,來將軍,周將軍這些南朝家族,都有親生兒子參加了叛軍。這讓陛下怎麼想?在他眼裡,只怕這些南朝降臣,已經是白眼狼啦。”
虞世基嘆了口氣:“家門不幸,出了這些孽子。現在我恨不得親手宰了這個不忠不孝的畜生,但現在如何能轉變至尊的看法呢?”
封倫勾了勾嘴角:“現在就得拉儘量多的人下水,這樣一來把面給擴大,二來也是向陛下表示忠心,挽回他對主公看法的最後機會。若是這個機會不抓住。就算陛下以後法不責眾,不追究主公的責任,也不可能象現在這樣信任和重用了。主公,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虞世基的雙眼一亮,沉聲道:“賴誰?怎麼賴?”
封倫的眼中寒芒一閃:“我已經打聽清楚了,有這麼幾個目標可以下手,這第一,就是右候衛大將軍李子雄,此人是楊素一手提拔,有用兵之才。當年討伐楊諒的時候,他孤身赴幽州接掌幽州兵法,從側後出兵,入太行,打敗了楊諒經略河北的大軍,立下大功,在至尊登位之後,也曾親自在至尊的面前指揮訓練皇宮的衛戌部隊,號令嚴明,莫敢不從。連至尊也稱讚他有古之名將之風。”
“但是徵高句麗之前,此人卻因為他人的案件受到牽連,被免職在家,聽說他對未能出征之事。早有怨言,經常發牢騷說以前在楊素手下如何如何受重用,這次楊玄感起兵,他雖然沒有起兵響應,但也是個不安定因素,只要主公向陛下進言。說這李子雄在家鄉勢力龐大,有不軌之舉,讓地方官將之鎖拿來遼東問話,我敢肯定,李子雄必反!一定會逃亡去投奔楊玄感的。”
虞世基的嘴角勾了勾:“可是,這不是害人麼?”
封倫哈哈一笑:“主公,都這個時候了,不拉幾個墊背的,如何能給您脫罪呢?楊玄感蠱惑拉攏你的兒子加入叛軍,你也把楊家的舊部給弄來替死,這不是公平合理嗎?”
虞世基咬了咬牙:“好,就李子雄吧,哼,反正我也不喜歡他。還有別人嗎?”
封倫微微一笑:“再一個,就是兵部侍郎斛斯政,前一陣楊玄感起兵之前,他的兩個在御營隨駕出征的弟弟,楊玄挺和楊萬石就悄悄地逃了,那楊萬石在涿郡落網,被當場斬殺,而楊玄挺卻是逃了回去,還成了叛軍的大將,黎陽和遼東相隔幾千裡,他們兩個又是如何能知道楊玄感起兵的訊息的?還有,從遼東逃回涿郡,這一路之上到處是關卡,需要官憑路引才可以放行,又是誰給他們提供的逃亡便利呢?”
虞世基的眼睛一亮,失聲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德彝啊,你可找到這個人了?”
封倫笑著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線索,不過只要主公故意放出風聲,向陛下進言,要嚴查協助楊氏兄弟逃亡的人,我想,那個內奸一定會沉不住氣,自己也逃亡的,現在陛下的身邊,掌握軍機要務的多是關隴一系的世家大將,這個內奸,也一定出在此中,加上李子雄,這就證明即使關隴世家中,也有通叛謀逆之人,不僅僅是江南家族才附逆,如此一來,主公應該可以過關了。”
虞世基的眉頭舒緩了開來,哈哈一笑:“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