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防備的河陽軍,給這一排連弩射擊打得一瞬間就倒下了三四百人,哭爹叫娘起來。而獨孤武都則雙眼通紅,拍馬舞刀,衝到了前面,大吼道:“都瞎了眼睛嗎,這是自己人,自己人!”
可是他的話音未落,一陣弓弩就衝著他這裡射來,他的戰馬悲嘶一聲,馬頭和前頸處一下子就中了六七根弩矢,而獨孤武都自己則是眼急手快,猛地向下一趴,幾根弩矢直接從他的頭上飛了過去,與此同時,他的戰馬也重重地撲倒在地,口吐血沫,不甘心地嚥了氣。
獨孤武都從地上爬了起來,破口大罵:“狗東西,裴行儼,老子幹你老母!”
一邊的部曲連忙跑上來,持盾的持盾,牽馬的牽馬,護住了獨孤武都,拉著他向後退。
獨孤機也拍馬過來,他的樣子同樣很狼狽,甚至左肩之上也中了一箭,急問道:“怎麼辦,現在怎麼辦?”
獨孤武都咬了咬牙:“沒啥好說的了,瓦崗狗賊現在就向我們射箭,我們回去也不會有好日子過,一不做二不休,奶奶的,回去投官軍了,弟兄們,給我殺瓦崗賊啊!”
隨著獨孤武都命令的下達,給弩箭射向幾乎要崩潰的河陽軍,轉身就向著身後的瓦崗軍弓箭手們發起了反衝擊,本來一直在倒退的前軍槊兵,對著身前和身邊亂跑的瓦崗軍弓箭手們,就是一通亂刺,他們剛才為了有序撤退的同時不傷及友軍,槊尖都是指向天空的,這會兒全都放平,甚至不用穿刺,就有些倒黴的傢伙直接撞了上來,一下子就給刺得全身上下都是血洞,哼哼唧唧地倒下。
從河陽軍的側後方,煙塵之中,殺出數百鐵甲騎兵,為首一將,神威凜凜,正是沈光,遠遠地對著剛剛上馬的獨孤武都高聲叫道:“獨孤將軍,你可安好?”
獨孤武都定睛一看,連忙說道:“是沈護衛嗎,我們河陽軍現在想要反正,還請將軍不要誤會。”他轉頭對著身邊拉弓放箭的軍士們大吼道,“萬萬不可傷了隋軍將士,全都給我把弓箭放下來!”
沈光哈哈一笑,騎到了獨孤武都的面前,說道:“將軍能迷途知返,大帥是非常歡迎的,剛才大帥就看出將軍想要反正,特命我過來接應!”
獨孤武都連忙說道:“我等願戴罪立功,作為大軍的前部先鋒,反攻瓦崗賊寇,以證明我們河陽軍的忠誠!”
沈光擺了擺手,說道:“獨孤將軍,不必如此,現在你的部下剛剛反正,人心還未必齊整,大帥有令,你帶著他們穿過我軍的空隙,迅速地回到柵欄之後,至於追殺瓦崗軍弓箭手的事情,交給費將軍來處理,費將軍已經接到了命令,會給你們讓開一條通道的。”
獨孤武都哈哈一笑,向著沈光一拱手:“多謝沈護衛!”他回頭對著傳令兵說道:“吹號,橫隊變縱隊,迅速回轉!”
裴行儼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一通弓弩射擊,竟然讓獨孤武都直接陣上就反了,那些給河陽軍和費青奴的跳蕩兵夾在中間,還剩下四千多人的弓箭手們,這會兒徹底沒了鬥志,全部跪地投降,獨孤武都也順手撿了個現成的便宜,把這些俘虜都押解著,奔向了柵門。
費青奴拎著兩把滴血的大斧頭,正指揮著手下收割著地上戰死敵軍的首級,看著獨孤武都和河陽軍從身邊經過,他哈哈一笑:“獨孤,你這敢情好啊,回來的時候還帶了幾千俘虜,這算是給大帥的見面禮嗎?”
獨孤武都的臉上微微一紅,訕笑道:“費將軍莫要取笑在下,一時糊塗,陷身敵營,這回要回來,總得立點功贖罪不是麼。”
費青奴擺了擺手:“好了,快回柵吧,沈護衛在為你擋著敵軍呢,他們的鐵騎衝起來,不是我們能擋的,還要靠張公謹的排攢,你回去時莫要衝亂了排攢兵的陣型。”
獨孤武都連忙點頭稱是,一揮手,部下們押著俘虜向側門奔去,而正門那裡,兩千多排攢手已經列陣而前,槊林矛陣,配合著他們身上的那些插滿了箭矢的重甲葉片,所散發出的,那些帶著血色的反光,可謂殺氣如麻,不動如山!
裴行儼咬牙切齒地吼道:“重騎兵,給我列陣,準備突擊!”
羅士信嘆了口氣:“行儼,別衝動了,現在衝鋒,會吃大虧,城頭的八弓弩箭的投石車已經全部對準了我們這裡,加上有排攢兵和鐵騎在前,弓箭手在後,我們沒有任何勝的希望。”
裴行儼大叫道:“那也得衝一次,今天不能就這麼算了!你若是不肯助我,那我就率本部人馬衝鋒了!有什麼責任,我裴行儼一個人承擔!”
二人正爭執不下之時,李密的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