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想到了深圳去的想法,我想等心情平靜下來給多多打個電話,叫她帶我走,遠離武漢。但我不知道李凡和大偉的最終結局如何,但無論如何,我的參與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李凡上來了,開啟門。我正坐在床上發呆。
“大偉打你了是嗎?”李凡看著我,心疼地問。
我搖搖頭,說:“你走吧。你上來是沒有必要的。你不應該懷疑他。”
“但他說他打你了。你們之間談了些什麼?”
“你不用管的,什麼都沒有談。”
一切都好似世界末日一般,外面陰沉的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來一場雨,秋天的雨,開始透著能慘入骨子裡的涼氣,過不了多久我就不能品嚐武漢的秋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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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的熱還在火爐中的時候,一陣秋雨也可能把夏天一下帶到寒冷的冬天。武漢的天氣就是這麼怪。來不得半點真假,來不得半點委婉。春天和秋天,總是那樣短暫,讓人摸不著頭腦地就過去了。如同這座城市所居住的人的性格。暴風驟雨地來,暴風驟雨地去……李凡說會跟我聯絡的,然後就走了。那門砰的一聲,讓我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我就那樣坐在那裡,腦子裡混沌一片,但什麼都沒有想。直到外面的黑暗從窗戶裡撲進來,淹沒了整個房間。房子裡黑呼呼的一片,在黑暗之中,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消失了,只剩自己的意識浮忽地浮在房裡的半空中,什麼都沒有……電話響了,我一看是魚兒的號碼。接通之後,魚兒問我在哪裡。我沒有說話,只是木然地聽著她一遍遍是問,然後不停地“喂喂”著。感覺這一切根本與我無關。她掛了電話重新打過來,然後重複一遍。我還是沒有能夠理她。我之所以說是不能夠理她,是因為我當時根本就無法開口說話。我一下被這個世界隔離得厲害,無法回到現實中。當李凡的電話打過來時,我才回到了現實。
“寞寞,你怎麼啦?”李凡說話時的聲音聽很急燥。我清了清嗓子,說:“沒什麼的。你還好吧?”
“還好。你別多問了。給魚兒打個電話。知道嗎?馬上打過去。”
我答應了。我給魚兒打了電話,魚兒問我為什麼剛才不理她。我說手機出了點問題,接通後聽不到對方的聲音,魚兒便問我她怎麼聽到這邊外面的汽車喇叭聲。我無言以對。有些事情是無法隱瞞的,如同我和李凡之間的事情暴露,那麼以後我和李凡家裡和以往不同的交往一定會讓魚兒感到其中的問題,雖然她不能直接知道這些,雖然現在知情人只有我和李凡,還有大偉,但這種關係無疑是沒有辦法迴避的。你為什麼不去李凡家了?只需這一句話,便可以一針見血地指出某種問題的存在。
魚兒約我出去唱歌去,我根本就沒有心思。我知道這是李凡授意她這麼做的,結果魚兒說:“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
“啊?”
這無疑也是李凡設下的一個圈套,她想讓魚兒陪一下我,這樣她心裡可能會安心一些。我只得答應魚兒的要求,坐車去江邊民主路那裡的OK廳唱歌,地點還是以往的那一家。我提前到了那裡,想著給她提一個什麼樣的問題。老闆知道我在等人,便放了一首歌后出去了。那首歌是張學友的《好久》:我想陪你走走,回到從前的時候/春夏秋冬無慮無憂/黑夜和白天一樣溫柔/每當緊緊握住你的手/你總是默默不語低下了頭/彷彿一切已經等了好久好久//我想陪你走走向那天的另一頭/甜酸苦辣不必回首……一曲未了,魚兒穿著一套淺咖啡色的套裙走了進來,看著我甜甜地笑。
“什麼事笑得那麼甜?”我奇怪地問她。
她過去在那張秋千上坐下,然後在上面蕩了起來。我坐在沙發上,看著她的開心,心情也好了許多。她說:“沒什麼,就覺得今天李凡打電話的口氣怪怪的。”
“怎麼個怪法呢?”我裝作漫不經心地問。
魚兒又蕩了幾個回合,說:“好像你們之間有什麼陰謀樣的啊。你又在想什麼奇怪的名堂來作弄我啊?”
我苦笑了一聲,想抽一支菸,才發煙盒是空的了。魚兒說,沒有了嗎?我給你去買。然後很快地從鞦韆上下來,開啟包房的小門出去。而我拿著那把真假未明的ZIPPO火機發呆。就才這麼幾天的功夫,一切都變得不可逆轉了。我想著李凡的手曾經把這把火機捏在手中過,心裡便感覺到溫暖。魚兒一會兒就回來了,急匆匆的樣子,說:“沒買別的,就買的你一直抽的煙。錢到時候可要還給我啊。賬還是要算清楚的。”然後把煙盒拿在手裡,說:“我給你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