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更親近一些,於是鞏俐經常與他聊聊自己的感情困擾以及拍戲以外的事情。兩顆心也就是這樣慢慢靠近了。
在肖華的回憶錄中,還提到這樣一件事。
1987年8月,《紅高粱》攝製組已經開赴山東高密縣,並且進入後期,當時肖華有半個月假期,又值暑假,考慮到自己和女兒很久沒見到張藝謀了,便給張藝謀寫了封信,說她想帶著女兒末末去山東。在信中,肖華寫了三點理由:一、想看看攝製組怎樣生活、怎樣工作。她在西安電影廠工作已經兩年了,還沒有下過組,瞭解這一生活過程,對她今後的工作是有好處也有必要。二、他們攝製組大隊人馬走後,自己一直沒有收到過他的信。一個多月了,這炎炎的夏日他怎樣過的,生病了沒有,她放心不下。三、她也想帶末末去見識見識,順便還可到離他們外景地不遠的青島去看看海。她還從來沒見過大海,哪怕只待兩三天也好。
那時候沒有電子郵件,打電話成本太高,相互間的聯絡仍然靠寫信。據肖華回憶,她搬家去西影廠時,整個家當僅僅只有一張床和兩個大紙箱,其中有很大一捆是張藝謀寫給她的信,包括張藝謀給她寫的第一封信。張藝謀看到這些信時,希望她將信燒掉,他說:“我們現在已是老夫老妻了,還留著談戀愛時期的東西幹嗎?如果什麼都捨不得丟的話,光舊東西咱們這間屋子都擱不下了。你現在整天上班、管孩子、幹家務,忙得焦頭爛額,哪有時間看那些信呢?就是以後孩子大了,你有時間了,看那些信又有什麼意義?我們又不會離婚。”
在回憶錄中,肖華引用了張藝謀給她的幾封信,其中有1985年5月參加法國戛納電影節時給她的兩封信。第一封信寫於5月9日,是寫在明信片上的,抬頭稱呼是“小蓉”,落款是“謀謀”。第二封同樣是明信片,抬頭是“蓉子”,落款仍然是“謀謀”,時間是一週後的5月16日。肖華說:“在出國短短的十幾天中,他念念不忘地惦記著我和孩子,我很感動。這兩張膽信片散發著愛的深意,我一直精心地儲存著。”
由此可知,張藝謀在某些時候確實是一個戀家的男人,甚至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他每隔一段時間便會給家裡寫信。
可在1987年那個夏天,這一事實改變了,張藝謀長達一個多月沒有往家裡寫一封信。當然,他首次擔任導演,一心撲在工作上,可能沒有時間顧及其他。但肖華的這封信,張藝謀很快就回了。
小蓉妻:
你好!吻你。
接到了你託小周捎來的信及衣服。衣服很好,正用得上。我前幾天剛給你發了信,收到否?
工作很緊張,當導演,事無鉅細都要去幹。我現在還年輕,沒有那份權威,動口不動手不行,所以事事要帶頭。總之,無非是多費點力,好在我吃苦慣了,身體頂得住。
你同末末去北京,我很同意,只是要提前託人買票,錢如不夠先借著。說來也是,我乾的這份差事掙不了許多錢,讓你跟末末享不上什麼福。你如果在8月底或9月初在北京的話,我屆時要從山東轉寧夏,可以到北京去看你們。你們還是不要來了,天氣熱,這裡條件不好,工作也緊張,無法照顧你們。而且我也不願意別人有什麼看法,想看我怎樣工作,以後還有機會,待我具有一定權威時,這都不成問題。你看好嗎?
很想你,想末末,想你們。在家雖然時間少,但那畢竟還是我的家啊!一天到晚東跑西顛的,在家畢竟還是很幸福的,那是我唯一的避風港,是我的窩,你跟孩子是我的精神寄託。希望理解我的一切心理,我沒有什麼其他意思。
吻你,吻你們!
謀謀
7月19日
肖華說:“我知道張藝謀是個很注意影響、很好面子的人,一絲一毫有沾光之嫌的事他都不去做,也不讓我去做,我這次提出來也實在是想了解他在外面的生活。既然他說得這樣動情,我只有理解和體諒的份了。可我心裡很委屈,也有一些不平——只要求我理解他,他卻不理解和體諒我!”
確實,所有女人看了這封信,都會覺得張藝謀確實寫得很動人,都會像肖華一樣被感動。但是,如果是男人看了這封信,感覺肯定不會一樣。當一個男人向他的妻子說明一件事需要找理由的時候,肯定就是一個危險訊號。
肖華的假期8月中旬開始了,17日她和女兒已經到達北京。半個月後,張藝謀才結束了高密的外景拍攝,轉點寧夏途中,和顧長衛、楊鳳良、張大維等一起趕來看望這母女倆。
肖華多少有點語焉不詳地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