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然。
首先根據《明帝紀》的記載,曹睿他“年十五,封武德侯”,而《文帝紀》中也有曹丕在延康元年(即建安二十五年,也就是曹魏的黃初元年,也就是公元220年)封王子叡為武德侯的記錄;若以此為依據推論,按公元206生曹睿,到公元220封年時同樣能滿足“年十五”的歷史資料(看生日而定),即是說曹睿於建安十一年(公元206年)出生,實際死亡時33歲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就算他正月生,也頂多活了34歲(正月丁亥逝世於洛陽嘉福殿)。
而且即便按他死時34歲算,在史書記載中他也會只有是33歲壽命。
因為曹睿在世時,曾將景初元年的三月改為孟夏四月,而後曹睿雖死於景初三年正月丁亥。但他的繼承人少帝曹芳卻複用夏正歷計算,將建寅月作為正始元年正月,以建丑月(即明帝駕崩時月份)為後十二月。這樣的話,則曹睿從曆法上看駕崩於景初二年後十二月,即景初三年時曹睿沒能夠再活“一歲”,沒有熬到第二年正月;所以以此曆法計算年代的曹魏官方資料中,即使曹睿享年三十四歲,也只能是記錄為享年三十三歲了。 你也許還會問,即使他33歲死了,那為什麼《三國志》記錄又成了36呢?這就需要我們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了。
首先,我們都知道在中國漢語中,有所謂“通假字”的存在;而產生“通假”的眾多原因其中之一,就是古人由於交通不便對同樣文字的不同寫法造成的“誤寫”。
既然連文字都能“將錯就錯”的創造出來,那麼歷史文獻會不會因為年代久遠而讓後人認錯呢?
我以為在流行行書書法的晉朝,這種情況很可能會發生。
行書這種字型,介乎於草書和楷書之間,雖然比楷書寫起來快捷,但卻沒有楷書那樣易於分辨,尤其是某些人寫字偏向“行草”時,連絲的情況則更為常見。
比如這個“三”字。 “三”字第一筆為一橫,但如用毛筆寫行書時,則很可能為了美觀而與上一個“三”字相區別,特意讓這“三”字的“一橫”看上去會更近似於“一點”;而第二筆雖同樣為一橫,但為了與第一筆區別,此時才會真的是“一橫”,即與“六”字第二筆同;到第三筆本又為一橫,但行書與草書一樣,講究“順勢而為”,更何況若摘抄記錄者本就偏向於“行草”或乾脆草書,那麼收筆的最後“一橫”,看上去類似於起伏不定的“兩點”,也沒什麼好驚訝的。
何況在年深久遠晉朝,連活版印刷都還沒有發明,文獻只能以筆錄為主;只要開始時一人寫錯,後來者皆會照貓畫虎的“錯”下去;外加三國志又是陳壽“私纂”之書,本就沒什麼人幫其校對刊誤,有個把錯字別字,也實屬難免。我以為,所謂的“年三十六”,其實很可能是由於陳壽筆誤,而後抄寫書籍者將“年三十三”相繼訛傳的結果。
後世之人不求甚解,有樣學樣,便徹底將“時年三十三”誤解為“時年三十六”了。
再者說,曹睿出生時曹操正當強盛之年,可並沒有老糊塗了。
這曹操雖然生性豁達,甚至自詡“世有人愛假子如孤者乎”;但他那些“便宜兒子”中,可沒有任何一人有機會改姓了曹,有機會成為皇族的。甚至於不要說什麼封王封侯,這些便宜兒子們連當官都不要想。因為即使是曹操最寵信的假子何晏,也是經歷了長期的無官閒居狀態,直至後來娶了曹操的閨女(義妹……老曹家真可怕|||),才在曹芳那代勉強混了個列侯。
試問怎麼可能到了曹睿這個所謂的“便宜孫子”身上,反而“生而太祖愛之,常令在左右”,“與侍中近臣並列帷幄”呢?如果說曹操能讓人這麼簡單的在連孫子是不是親的大問題上糊弄過去,那世人所稱曹操這“奸雄”兩字就真的算白叫了。
至於市井相傳,如曹睿為曹植所生(那真是英雄出少年啊…___…|||),為曹操與甄氏*所生(不可考,無佐證)等等更是神妙莫測,不知從何談起。
第13節 孝子?逆子?
由於甄夫人被賜死的關係,身為嫡長子的曹睿並沒有被直接封為太子,而只是受封齊王,並維持這個狀況很多年。
直至後來郭女王肯定了自己沒有生育能力,生怕曹丕死後自己地位難保,所以慫恿曹丕讓她在眾皇子中認領“養子”。但挑選了很多“兒子”後,心高氣傲的郭女王卻沒有一個能看得上眼。
而此時,任誰也預料不到的是,唯獨一個她最不可能會選的王子,卻成了她最中意的目標——那就是齊王曹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