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留在柳朝熙身邊,跟她在一起。
「夫人…我把契約拿回來了,我們…我們可以做真正的夫妻了嗎?如果我…再像個女孩子一點,妳是不是會更喜歡我呢?」
衛一色輕聲問著,微不可及,柳朝熙並未甦醒,眼睫毛卻隱隱顫了幾下,看來饒是可愛清純。衛一色又笑了,覺得這樣的自己像個淫賊似的,有些羞慚,卻又不能不感到心滿意足,因為她總算看到分離三天的柳朝熙一面。
東方魚肚泛光,使她驚覺該是時候離開了。
依依不捨地為柳朝熙蓋好軟裘,低頭輕輕吻了她的額頭,最後深深地看了那張睡容一眼,衛一色安靜地走出房門。
門外,王豪徹夜未眠,隨侍在側。她感激地笑了笑,和緩道:「辛苦你了。」
「小人應該的。」
「唔…我這就要走了,你…」
「小人不會告訴王妃的。」王豪強忍住笑。「王爺慢走。」
衛一色搔搔臉頰,轉身正要離去時,又回過頭問:「王妃這幾日可有乖乖吃飯?」
「有。偶爾吃得太少時,李姑娘會用盡各種辦法讓王妃吃完飯。」那辦法不外乎是撒嬌,在大庭廣眾之下,一名嬌豔女子硬要餵飯給翩翩貴公子,那場景豈是書香門第出身的柳朝熙受得了的?囫圇吞棗也好,總之是儘快吃完,儘快離開客人們又妒又羨的視線攻擊。
「李姑娘啊…?」衛一色不知道在想著什麼,點了下頭。「她也得多吃些呢,太瘦了。」
王豪發楞地望著他家王爺的背影,直到李奴兒出門拍了下他的肩膀,他才恍然醒悟其中意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便是一熱,不敢望向面露疑惑的李奴兒。
清晨,柳朝熙見著王豪和李奴兒二人,各是用著古怪的笑臉凝望自己,不解問道:「你們兩人是怎麼了?」
「衛夫人,昨夜睡得可好?」李奴兒神秘一笑。
「頗好。勞妳費心了。」柳朝熙的語氣雖是平平淡淡的,但眼神充滿燦星之光。昨夜她隱約夢到衛一色為自己蓋被,聽不清楚對方說了什麼,但額頭被吻了一下,使柳朝熙覺得今日的天空看來特別親切,像是伸手就能握住世間所有的美麗。
不過她畢竟不是喜形於色之人,便只是淡然地向兩人如此指示:「我們去找季先生,然後啟程回京師吧。奴兒姑娘──」
她頓了頓,在李奴兒溫和的神情注視下,遂又道:「妳真要與我們一起回京?」
「為何不回?」
要想重新開始,那個幾乎所有男子都識得李奴兒的京師,顯然不是一個好地方。柳朝熙並不覺得自己需要提醒她,或許李奴兒自己早有自己的決定。「妳不是千方百計叫我帶妳離京?」
「那倒不是。我說了,只是路上見著妳,便跟妳一起走罷了。」紅潤的唇帶著似笑非笑的弧度,李奴兒那魅魂醉心的嫣然風致,是無人可否認的特質。「現在妳要回京師,我自然跟妳一起回去。更別提我兄長也一路隨行,他那人老實,不看緊他,我怕他被人坑了呢。」
柳朝熙對此玩笑性的暗諷只是微微一笑,天生的風度高雅,表露無遺。
李奴兒的笑反倒變得些微無奈。「不過我有個問題,妳究竟是何身份?」
「等我們回京,妳自然會知道。」柳朝熙不再多言,率先邁開步伐,準備去接她為衛一色準備的“禮物”季鶴齡了。
「…你家這位公子,沒想到也是挺遲鈍的人。」李奴兒對著王豪,有感而發地道:「看她今日,連走路的姿勢都不同了,簡直像要飛起來似的。」
「所以才說是天生一對。」王豪哈哈大笑,第一次跟李奴兒和平共處。
特別篇Ⅱ
京師乃天子之地,不管何種型別的店都有等級之分,就連青樓也得按照資歷、財力與政商關係而劃分。青樓之中,又隨著女子們的姿色、才華、見識、氣度等,分成花魁、清倌、藝伎與普通妓女。
在雲雀閣,有一名女子聰明靈秀,窈窕嬋娟,風韻拔俗。她的畫嫻熟簡約,清麗有致,於封建禮教束縛一般婦女的當代,她具有更勝清白人家的文化修養,與她深切交遊者亦不乏文苑名士。她長期受到文人墨客的耳濡目染,吸取大量文化道德的精髓,才、色、藝三絕,文學藝術造詣不讓鬚眉。
更難得可貴的是,年前京師一場連日大火,燒得許多人無家可歸、疾病頻傳,她更是慷慨解囊,將多年辛苦所攢的積蓄捐贈應急。當全京師百姓高歌崇敬著柳尚書之女的美德時,沒有人知道青樓中也有一名女子與柳家千金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