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舌頭還統得回來,真是萬幸。
“我也認為他死得冤。”章旭曦附和。可惡,根本都是他妹妹在講嘛。“不過在下有一點不解,還請桑兄賜教。”
“呃……請講。”還有啊!桑致中暗暗哀嚎。
“敢問桑兄如何確認當時的情況?據我所知,那已經是七年前的事。何況李振的屍體也已經火化了,桑兄如何一口咬定李振是被打死的,而不是發生其他意外?”再來呀,他就不信這回他能答出個所以然來。
“呃……你提的問題很好……”面對如此艱難的狀況,桑致中只好又將棘手的問題丟給他妹妹。“那個……”妹妹,救命啊!
“章公子還沒看過狀紙嗎?”桑綺羅面不改色地接過燙手山芋,要她哥哥給她像樣點兒。
“家兄遞上去的狀紙上頭寫得清清楚楚,李振死的時候,街坊鄰居有人看見,那也就是說有人證。死的時候,曾有仵作勘驗,斷定他是被木棍打死,那就是說他是被人打死確認無疑。再加上屍體火化的時候,處理遺體的喪葬社,也站出來承認他們曾接過這麼一樁生意,至今還留有收據,聽說當時那筆錢還是一位姓方的員外給的。”
說到這兒,桑綺羅停下來歇一口氣,目光轉而瞟向章旭曦。
“我記得這位方員外,恰巧就是章公子的委託人。”接著她漾開一個微笑。“說起來也真巧,怎麼好像章公子的客人,都是像方員外這種有錢,但沒存什麼善心的人,哦?”
她的語意再明顯不過。正所謂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像他這種只認得錢的人,當然只配接待一些和他一樣亂七八糟的客戶。
最糟糕的侮辱也不過如此。
章旭曦瞪著一臉笑意的桑綺羅,極想用手中的扇子一把敲昏她,直接拖去虎頭鍘處斬,可嘴裡卻不得不說些違心之論。
“綺羅姑娘真會開玩笑。”他笑得十分難看。“在下發現,怎麼好像都是你在回答,令兄反而不發一言?”只會一直呃個不停。
“請原諒家兄。”厚臉皮的傢伙。“他記性不好,通常一過目就忘,可能是罹患了‘少年痴呆症’,我改日有空再帶他去給大夫瞧瞧。”
桑綺羅一點都不怕得罪她哥哥,也不怕章旭曦當面拆她的臺,反正他沒有證據,頂多只能臆測。
“這就怪了。”章旭曦果然如她所想的試圖提她的把柄。“桑兄的記憶力不好,可綺羅姑娘的記憶力卻是好得沒話說,連狀紙的內容都記得一清二楚,頗有代筆的嫌疑。”他冷笑。
“章公子過獎了。”她還是維持一貫溫和的笑容。“我生來記憶力強,平日偶爾也喜歡看看一些案例,更何況這份判決結果剛剛公佈。章公子大概是還沒空上衙門觀看判決書的內容,就先登門找家兄請益,自然對此案的來龍去脈不熟,想來也是人之常情,您說對不對?”
桑綺羅這番話,根本就是在暗諷章旭曦自己的功課沒做好,只會一個勁兒的怪罪別人。因為朝廷規定,凡遇有所爭議的案件,其判決結果,以及雙方所呈之狀紙,都會公佈在衙門口的告示牌上,供人觀看。李振這件案子,由於已連續告了六次,每一次都讓方老爺用錢擺平,多少有點爭議,結果自然引人注目。
章旭曦這回再也笑不出來,每次交手都敗陣,他笑得出來才有鬼。
“多謝綺羅姑娘教誨。”他咬牙切齒地拱手作揖。“恨只恨我沒有一個像你一樣頭腦清楚、記憶力驚人的妹妹,好幫我‘記住’每一件案子。”
“這真是可惜。”她亦佯裝遺憾地點頭。“不過我倒是想勸章公子,多‘用點心’在查明案情上,別老是想著別人如何贏你,情形可能會好一點兒。”‘
兩人第二度的交手,即將在一陣唇槍舌劍後劃上句點。只見章旭曦斂起神色,凜聲道:“在下告辭。我會記住綺羅姑娘的話,同時也會查清楚這背後是不是有人搞鬼。一旦被我查出來有人用不正當的方式贏得官司,我絕不饒她!”他發誓絕不輕易放過她。
“不送。”桑綺羅巴不得他快滾。她相信從這一刻起,她的日子將不得安寧。不過,誰怕誰?她見招拆招便是。
待章旭曦離去後,桑致中整個人癱在椅子上,好似虛脫了一般全身無力。
“真可怕,我以為死定了呢!”想起剛才差點露出馬腳,他就全身發麻。
“你還敢抱怨?要不是你懶到連狀紙都不看,我何必這麼辛苦?”桑致中的話拉回了桑綺羅的注意力,並給了他嚴厲的一瞥。
“是、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忘記狀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