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提親,應正光也立即答允。
莊家在山西繹縣,從邵源前往,還有七八百里路程。為了避免迎親送嫁的麻煩,兩家談妥,很快便即擇吉成親。應正光待女兒出嫁之後,方始獨自回鄉。
雖然是父母之命,他的心裡也是很滿意這頭親事的。
早在他未曾定親之前,丁大叔已經委婉的勸過他:少年人血氣方剛,偶然的放蕩形骸是免不了的,但該適可而止。
在他訂婚那日,他也曾許下誓願,從此專心一意愛自己的妻子,儘管他還忘不了穆娟娼的千種風情,他已決心不再拈花惹草了。
誰知事也願違,結婚之後,他才發現婚姻生活遠不如他所想的那般美滿。
不錯,妻子很美,但卻是個“木美人”,他要給她畫眉,她卻嫌他輕薄;他挖盡心思編織美麗的言辭與她談情,她卻一聲不響。
然不能全都怪她,卻也是由她所致!
但她也的確曾經對他好過,別的不說,她本來是個喜愛繁華的人,許多年來,卻甘心與他共度荒山歲月。何況,她雖然毀了他的前途,卻也曾救過了的性命。
對她來說,難道她不是也曾為他犧牲過一切麼?
是恩是怨?是愛是恨?他自己也不知如何判斷了,這筆糊塗帳是算也算不清的。
這筆糊塗帳他也不想算了,目前他想的只是怎樣和她分手,使得彼此好過一些。因為她剛剛做了一件令他十分氣惱的事,他業已反覆思量,是非和她分手不可了!
笑聲戛然而止,穆娟娟已經來到他的面前。
“你想不到我還能夠找到你吧?”
“你找我做什麼?”齊勒銘眼尾也不瞧她。
“你做的事情難道還用我說?哼,齊勒銘,你好啊,你怎能這樣對我?”媚笑變為冷笑,齊勒銘的冷淡激起了她的怒火。
但齊勒銘的怒火比她更盛,就像火石受到敲擊,突然爆發起來:“我還沒有說你,你倒說起我來!我問你,你為什麼騙我?”
“我幾時騙你?”
“你騙我替翼北雙魔做幫兇,謀害丁大叔!你明明知道翼北雙魔是丁大叔的仇人,你卻對我說成是他的朋友!”
穆娟娟反唇相譏:“你更騙我,你答應過我陪我喝酒到三更時分才和丁大叔相會,為何你未到二更就走,而且點了我的穴道,令我無法去通知我的朋友!”
齊勒銘冷笑道:“倘若我聽你的話三更才走,我只能去替丁大叔收屍了!”
原來齊勒銘這次和丁勃約會,是穆娟娟替他出主意安排的。
齊勒銘這次重回故里,本來只是單獨一人,並非與穆娟娟一起的。
早在五年之前,當時他的傷雖然尚未痊癒,但已經可以自己照料自己的時候,他就叫穆娟娟離開他了,不過,那個時候他的心情還不是想擺脫她,只是內疚於心,覺得不該累她陪自己度荒山歲月。穆娟娟初時不願離開,後來也就經常獨自下山了。不過也還不是含分手意義的那種離開,雖然在山上的時候少,在山下的時候多,每次去了幾個月,總還是回來的。
齊勒銘在山上養好傷後,再苦練幾年功夫,這次方始重履出世,他是趁著穆娟娼尚未回山的時候,單獨下山的。他不敢回去見父親,但故鄉和故鄉的親人他總是夢寐難忘的,他打算悄俏回故鄉。只求能夠看父親一眼,和丁大叔見一次面。
也不知是穆娟娟有意追蹤還是偶然碰上,總之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昨日日間,他們在這小縣城碰上了。
雖說他已不想與穆娟娟糾纏下去,但碰上了她,也還是感覺到意外的歡喜的。他含笑打探:“怎的你的訊息這樣靈通,咱們這次相逢,我想不會是巧合吧。”
穆娟娟並不否認她是存心找他,而且說道:“我還有更靈通的訊息呢,我是給你帶個喜訊來的!”
“我這樣一個劫後餘生的人,還能有什麼喜訊?”他喟然發問。
穆娟娟笑道:“我已經打聽到確實的訊息,大約再過兩個時辰,丁勃就會到這裡投宿!”
他歡喜得跳了起來,說道:“丁大叔真的就會來嗎?”接著又頹然說道:“但只怕他不肯見我,就算他肯見我,我也無顏見他了!”
穆娟娟道:“你要是想見他,我倒有個妥善的辦法,找人送信給他,約他今晚在抱犢崗相會。我想他會認得你的筆跡吧?”待齊勒銘點了點頭,她繼續說道:“那時他願不願意見你,就讓他決定。他不願見你,你也已經盡了一番心意。”
齊勒銘讚道:“這主意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