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勒名道:“他姓楚,是不是揚州楚家的?”聲調已是有點不大自然了。
丁勃說道:“不錯,他正是揚州大俠楚勁松的兒子。”
齊勒銘道:“哦,楚勁松的兒子?”心跳的聲音,自己也聽得見了。
丁勃繼續說道:“另外那個女子名叫姜雪君,說起來和你們齊家也有點關係,她的父親名叫姜志奇,和你的衛師兄是好朋友。你的衛師兄約在十年之前被人害死,後來他的遺孤……”
齊勒銘似乎不耐煩聽下去,一揮手打斷丁勃的話,說道:“我不管那姓姜的是什麼人,我早已不是齊家的兒子了,什麼衛師兄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但你說起了楚勁松,我倒想問你一件事情。”
齊勒銘煩躁的心情,丁勃亦已感覺到了,他心頭卜通一跳,訥訥說道:“少爺,你想知道什麼事情?”聲調不覺也變了。
齊勒銘道:“丁大叔,聽說你和楚勁松交情極好,有人還說你們是八拜之交呢,對嗎?”
丁勃鎮懾心神,儘量掩飾自己心裡的不安,哈哈一笑,說道:“這是言過其實了。我老丁是強盜出身,怎配與揚州大俠楚勁松結為兄弟?我和他總共不過見過幾次面,多少有點交情,倒是真的。”
齊勒銘道:“你到過他的家裡嗎?”
丁勃說道:“去過一次,說起來也是十年以前的事情了。”
齊勒銘道:“聽說楚勁松現在的妻子是填房,你到他家裡那年,你見到他的新夫人沒有?”
丁勃說道:“那天很不湊巧,他的夫人正在患病,未能出來見我。”
齊勒銘心裡冷笑,幾乎衝口而出:“恐怕她是故意避開你吧?”不過這句話他終於忍住了。
對這件事情,丁勃自己也是一直疑心的,暗自想道:“不知少爺還知道了一些什麼,不過從他盯著這件事情來問,恐怕他知道的是比我更多了。”
“楚勁松壯年歸隱,沒在江湖走動,亦已有十多年。倒是他的兒子楚天舒在江湖上闖出了很大的名頭。他和小姐是在洛陽相識的,聽小姐說,似乎還曾經得過他的幫忙呢。咦,少爺,你,你怎麼啦?”
齊勒銘握著拳,面色十分的難看。
他不發一言,轉身便走。
丁勃心頭一震,暗暗感覺不妙,叫道:“少爺,你去哪兒?”
齊勒銘甕聲說道:“我的事不用你理!”
丁勃叫道:“少爺,你和我回家吧!你們父女都還未曾正式相見呢!最少你也該讓你的女兒認你呀!”一面說一面追上來。
齊勒銘反手一彈,冷冷說道:“我叫你別理閒事你就別理!算我對不住你,你給我躺下吧!”
丁勃只覺膝蓋一麻,原來是給齊勒銘捏了一顆顆小小的泥丸,打中了膝蓋的環跳穴。齊勒銘說到“躺下”二字,丁勃果然應聲躺下。
丁勃內功深厚,齊勒銘這顆小小的泥九尚未至打得他不能動彈,不過,待他爬起來時,齊勒銘已是早已去得遠了。他的環跳穴氣血亦未能立即暢通,暫時是不能施展輕功了。
※ ※ ※
齊勒銘擺脫了丁勃的糾纏,心頭的煩躁仍未能消,反而更加好似包著一團火了。
忽聽得水聲轟鳴,原來是從山下流下來的溪水被巨石所阻,陡的變成急流,挾泥沙而俱下。山澗中心的巨石雖然兀立如故,亦已“傷痕”斑駁,在它旁邊的幾塊大石頭,更是給急流衝擊得搖搖晃晃了。
齊勒銘忽地有個奇怪的聯想,覺得自己本來好像溪流,假如沒有“約束”,大概是會平平靜靜的流下來的,巨石一阻,反而令得“平靜的清流”變成湍急的濁流了。這是溪流對巨石的“反叛”,就橡自己糊里糊塗的變成父親的逆子一樣。
急流奔騰而下,他卻被捲進了回憶之中。
他的父親對他管束極嚴,但也有不能不對他放鬆的時候。
那就是在他父親練上乘內功的時候。父親練的這種上乘內功,往往要“閉關”三五天的。所謂“閉關”,並非真的有“關”可“閉”,而是靜室打坐,非練到功完成、不會踏出房門。閉關之時,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當然更不會分心管教兒子!
父親閉關的期間,丁大叔就必須負起守護之責,縱然用不著寸步不離,也得經常在他父親身旁照料。
因此每當父親閉關練功的時候,就是他可溜出家門的機會來了。
初時他還只敢到離家不遠的小鎮上吃喝玩樂,後來膽子越來越大,跑來鄰縣的縣城胡鬧去了。
他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