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我雖大你數年,疼你卻定然不比旁人哪怕弱上半分。我玄柯做事坦蕩磊落,川兒自亦視如己出,絕不虧待他半分……倘若你仍執意要走,無論如何,請一定提前讓安生來信告知。”
他自知此去凶多吉少,那薄涼的皇帝既看上了青娘,自然要想盡辦法剷除旁的威脅,所以心裡頭該說的話定然要一次說透。
可他一雙深邃眼眸仔細凝著青娘,卻見她眼裡依舊的無焦無距,一時心中寒涼,撂起長袍大步將將往外門而去。
大門外安生早已備好車馬。
王粗魯一襲半舊鎧甲,早上才在被子裡伺候婆娘呢,卻忽然一指軍令,竟是讓他大冬天的跑去攪什麼亂黨。
他多年邊塞抗匪,打鬥的都是些不要命的狠角色,此刻讓他去打老百姓,心裡頭自是不痛快,咧著大嘴罵罵咧咧:“媽了個八子的,邊關有大戰不打,把咱將軍派去攪什麼亂黨?!人家大幾萬的兵馬,就派這二三千的區區小部隊迎戰,不是讓咱將軍去送死是什麼?!”
“對極!他媽的,要咱將軍有三長兩短,小青娘他們可怎麼……”張大海才要應和,只見一襲水紅小襖從門檻邊悠悠邁出,頓時白了臉色。
最是油滑的性子,趕緊狠狠戳著王粗魯罵:“幹,就你這張爛嘴!他媽的除了喝酒就是說風涼話!”
青娘捂嘴哧哧的笑:“裝什麼裝吶~~我都聽見了。”
玄柯早已蹬上高頭戰馬,想不到最後的關頭,女人竟然肯出來送行,一時古銅色的容顏暈開來一抹釋然淺笑。
“給,本要再給你制條好點的腰帶,既然這樣急著走,那就不配腰帶了。”
小樣兒,就知道你在等我……青娘將手中玄色長袍望將軍馬鞍上一落,抿著唇朝天翻了個大白眼:“一個月後活著回來啊,你這樣大的府邸,我一個人可看不了家。”
作者有話要說:嚶嚶,玉面大人~~~塵阿三對你不住啊,本來乃上上章就該出場鳥。。。結果戲份一直被無良滴塵子往後推啊推。。。嚶嚶,對不住啊對不住。。下一章瓦一定讓乃上場~!!!!
頂鍋蓋逃跑。。。
☆、娘子合歡
“嘖嘖;好一場萋萋別離呀~!可惜……他回不來了,我父皇此番可是執意要他性命。”
眼見得幾匹大馬消失在拐角,青娘揩了裙子就要拾階回府;頭頂上方卻傳來少年一聲輕叱,跳脫的嗓音裡滿是幸災樂禍。
這討厭的毛孩子,也不知到底哪根神經不對頭,明知她討厭他,吃了她無數的白眼,下回還是照樣嬉皮笑臉的來;來了也就算了,回回都是一張烏鴉嘴。
青娘看也懶得看他一眼,淡笑著擦過玄銘身旁:“他要是回不來了,你將來做了皇帝江山也不穩呢。”
“該死;你個妖婦!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說出口?!”受了忽視的少年太子一柄玉扇“啪”一聲合起。本又要開始發怒,只一雙桃花眸子煙波瀲灩,好似想到了什麼極為得意之事,卻又嘻嘻壞笑開來:“也罷,暫且由你快活,不日便有得你哭。”
撂起一襲鈦藍色精緻長袍,輕搖小扇自往湖邊去聞他的陀羅迷香。
終究是個養尊處優目中無人的小子,青娘也懶得與他計較,揩著裙子自在後頭款款走路……花幽谷的迷香都是癮物,他中得這樣深,到時候誰哭誰笑還說不準呢。
“合歡且慢。”
石獅旁忽傳來一聲淡漠輕喚,那聲音空而虛渺,好似在耳邊,又好似飄在很遠……直嚇得青娘渾身顫了一顫。
該死的,方才怎沒發現他?
拍著胸口回過頭,見果是那一貫溫潤如玉的第一公子,知他從來不屑與她計較,口氣便也十分不友好:“又不是貓,走路不能出點聲音吶~~”
“呵,木白一直等在這裡。”蕭木白淡淡一笑。這個男人,無論如何引人注目,卻總有辦法將自己隱於無形。只這一點,倒是比之玉面夜叉來得更加可怕,終究玉面一來,四周便盡是逼人寒氣,由不得你不去注意。是以,黑白相合,一陰一柔,兩個都不好對付,這也便是花幽谷能在正邪兩道間多年屹立不倒的一大緣由。
蕭木白今日難得換了一襲青衣、袖口鑲著白狐毛邊兒,配著那張清冷笑顏,越發如風般超然。只你若細細看他,便能發現那向來空無一物的眸子,此刻卻分明倒映著一娓窈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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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如今你眼裡倒是有我了……終究是個女人嚒,青娘輕掃一眼,眉目間卻添了些許快意:“怎麼?他都快被你們弄死了,還要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