囑咐著舒樂扶華嬤嬤回房歇著,此時她的房裡空蕩蕩的,雖還站著幾個宮女,卻都是大氣不敢出,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做了主子的撒氣桶、冤大頭。
“今日的事,若有半句洩露出去,你們可就別怪我不講情面。”
宮女們忙不迭的應是,過了一會兒,舒樂回來,在她耳邊略說了幾句話,只見她嘴角微微一揚,帶著頗是疏朗的聲音說:
“準備著沐浴吧。”
“是。”
舒樂斂眉。麻利地便忙活開了。
天矇矇亮的時候,虞素就被砰砰地敲門聲給鬧醒,正朦朧間,叫了一聲梨落,才驚覺自己已經不是明華大長公主,好在守夜的宮女尚未驚醒。
心裡沒由來的難過了一下,因是這樣的清晨,人還未醒,自然不願意收斂這樣傷感的情緒,只是叫了月白幾聲,見她醒了,便示意她去開門。
華嬤嬤穿戴整齊,臉上笑意深深,進門也不行禮,卻是先道:
“太后娘娘撥老奴過來,既是為了幫娘娘分憂,也是因為娘娘在冷宮裡住了兩年,有些規矩恐怕不太記得,是以讓老奴來替太后娘娘,給娘娘立一立規矩。要知道到時候和妃娘娘入宮,雖無皇后名分,卻是位同副後,如此的話,日後必定晨昏定省,即使晚上不去,早請安肯定不能免。是以娘娘現在怕該調一調,免得到時候和妃娘娘入宮見到娘娘這般懶散,怕是不美。”
依稀還不到晨昏定省的時候。虞素打了個呵欠,心裡算著時辰,雖然知道華嬤嬤這是有意整她,但她話說的冠冕堂皇,自己怕也是沒奈何。
作者有話要說:
☆、鴻鸞禧(五)
她本來睡得就晚,等華嬤嬤一段話說完,又打了個哈欠,神志卻還是清明瞭些。
“這是什麼時辰?”
華嬤嬤嘴角先帶了笑,聲音裡說不出的恭敬,只是那恭敬裡又添許多玩味。華嬤嬤這一手玩的該是爐火純青,光是這樣的語氣,明面裡挑不錯,但就是撩撥的人說不出的火起,好在她穩得住。
“回娘娘的話,現在已是寅時六刻了。”
人常說黎明前的黑最黑,這話倒是不假。
“本宮記得過了中秋,請安的時辰要推到辰時二刻,如今既然才寅時六刻,天色這般早,嬤嬤急個什麼?”
虞素也不說起來,起碼得先把事情理論清楚了,被人無端端就壓一頭,這樣的話可不太好。
華嬤嬤昨兒已經見識過她的手段,便知道她必不會這麼輕易就範。臉上容色不動,只道:
“原是這樣,只是娘娘您住桂宮,到時候過去未央宮,免不了又是一通跋涉,雖說是不必起的這般早,只還是先養成早起的習性,免得到時候被人拿了錯處,反而不美。”
華嬤嬤笑吟吟的,笑面虎一般,看的旁邊上夜的宮女月白都發顫,然虞素還是坐在那兒玩著頭髮,又過了一會兒,才說:
“我曉得了,讓人伺候我起來吧。”
一句話說完,明福宮便疏疏落落的亮了燈,華嬤嬤是預備好了要打仗的,自然精神頭十足。她泱泱的沒精神,卻還是仔細著挑選了衣裳首飾,釵環細揀,約莫過了兩刻鐘,才從從容容地打妝臺前站起來。
華嬤嬤已早早的在正廳那兒候著了。雖說只是個下人,卻因伺候了太后幾十年,氣度自與旁人不同。這樣大的款兒,竟像是全然忘了昨日的挫敗一般。
見虞素正要落座,華嬤嬤自然不依,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又說:
“貴嬪打入宮起宮裡就沒有皇后,有些規矩教養嬤嬤教的大概也並不用心,太后娘娘深恐到時候和妃娘娘入宮,貴嬪您有些地方做的不恭敬惹惱了和妃娘娘。公孫家與虞家這些日子在朝堂上鬧得不痛快,若是在後宮裡,貴嬪到時候因為這些規矩上的事不能與和妃娘娘和睦,想必皇上也是不歡喜的。”
虞素嘴角自勾起一個弧度。卻也不惱,定定地瞧了華嬤嬤許久,直瞧地她尷尬著一張臉又叫了一句貴嬪,才問:
“嬤嬤可有品級?”
華嬤嬤不妨她一問,好在太后在這上面從來仔細,略定了定神,有點驕傲地說:
“回貴嬪的話,按品軼來說,老奴是六品,身份上雖不敢與娘娘相較,但因有太后娘娘的上諭,且是皇家欽封的,教導娘娘的話也不算僭越。”
虞素聽了,先是點一點頭,又說:
“論理,和妃娘娘進宮,雖說是位同副後,但到底是沒下聖旨,不過是心知肚明的事,要是這時候就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