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遠處候著的張月月,很是不懷好意地笑道:“那位,要不你把那位送去南院,她可是大爺特別讓人放在你身邊伺候的,功夫絕對不比太太身邊的趙二差。”
許墨大驚,著實沒想到簡單還派了人來保護她。當初她選張月月只是礙於許砂的請求,倒沒料到此女就是衝著她來的。
其實對張月月,許墨只知道她不愛說話,但做事謹慎,相比小孩子心性的四喜,她其實更中意張月月。前兩天的時候許墨甚至還在想用什麼法子將她培養起來,然後幫自己做事,如今看來,她可以不用費口舌了。
至於送張月月去南院的建議,許墨白了嚴氏一眼才道:“就算我想送,二姐姐也斷然不會收。她現在好不容易頂替了姐姐掌管侯府,還怕我不滿給她使壞呢。”
“你既知道,還管她作甚?”嚴氏笑了。
許墨並不是多心善的人,對林氏她也是從一開始就不待見,她為難,也不過是因為奪權這事是她開得棋局,扯上林氏,並不是她所願。
“算了,隨她去吧,我不信二爺能眼睜睜看著青梅竹馬的表妹死於非命。”許墨想起簡靜,低罵了句,突然覺得自己瞎操心。雖然說棋局是她開的,林氏入局卻是她自己死活爭取的,作為旁觀者,她已經盡了力。
許墨說完,轉身就往自己院裡走,嚴氏琢磨了她最後那句話,氣得只瞪眼,二爺要管,她還不的跟著管,真是可氣。
管理侯府的人定下後,許砂在第二天就以身子需要靜養為由搬去別院養病。
緊跟著樂坊收集齊全錢家的資料,許墨用了三天的時候制定好計劃,先用樂坊的影響力宣傳了太子給的奉賢老商號,然後照著錢家的最主要的兩行生意下單。
可就在計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邊疆竟然傳來簡單陣亡的訊息。許墨看著那些送回的隨身物品,全是貼身之物,連侯府不可能輕易拿下脖子的祖傳的玉佩都一併送了回來。
簡靜扯著送信的人在吼什麼,許墨沒聽清楚,她盯著那些東西在發呆,然後緊皺眉頭。
晚安
☆、43
送信的人是打小就伺候簡單的福六;當年簡單去邊疆從軍,他也跟了去,在軍中立過幾次功,現今已是參將。簡單的事,他最是清楚;但被簡靜一吼;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大爺中了埋伏;楊連將軍沒來及援助;大爺突圍失敗;被西岐大王子斃與陣前。”福六跪地痛哭;臉上的哀泣那麼顯而易見。
簡靜倒退兩步,滿臉的不可置信,“我不信;屍體呢,大哥的屍體呢?”
他又上前扯著人吼,福六被扯的險些倒地,驚慌之餘連忙回道:“奴才解決次戰場殺回去的時候,大爺的屍首已經被西岐王子高掛城頭,奴才無能,未能搶回。”
簡靜如同天塌了般倒地,他臉上那麼深重的痛色都不禁讓人懷疑那些說侯府兄弟不睦的人眼睛是不是有問題?嚴氏繃緊臉,好似也沒料到這事。而林氏眼含熱淚地上前扶起簡靜,小聲安慰了兩句後,已然流淚不止。
錢氏和趙氏都還不出現,許墨從簡靜身上收回目光,又看了眼那些隨身物品,然後走向福六問道:“既然你們未能搶回屍首,那這些貼身物品是從何而來?”
“是西岐二王子送回來的,還下了戰貼,楊連將軍說他們就是想以大爺的死來打壓士兵志氣,都不讓人應戰,也不准我們去搶回屍首,我偷著帶人想去把大爺帶回來,卻被楊連將軍抓住打了二十軍杖,還被撤了職位,我氣不過,但也爭不過,便只好帶著這些東西偷偷回來報喪。”福六想起那些日子,越發心酸地落淚。
“楊連!!很好很好!”簡靜聽完,咬牙切齒地握著拳頭,十指咯咯響。
許墨沒在開口,斂了眼簾,緩緩退下。她歪頭想了想,總感覺有些不對,悄悄繞去放簡單遺物的地方,伸手輕輕翻了兩遍,總算知道這些東西里差了什麼。
不著痕跡地收回手,許墨下意識摸了摸高高挽起的髮鬢,一對的髮飾少了一個,挽好的頭髮總是散下一邊。看來,她還是得去重新打一對回來才是。
“這事怎麼回事?都杵在前廳作甚?”趙氏單手攏著懷裡的雪貓,一身深藍色披風出現在門口,顯然是剛從外面才回來。
簡靜沒說話,只是微微仰起了頭,不知是在逃避趙氏的目光,還是在倒回眼眶裡的熱淚。
問話沒人回答,這讓向來說風就是雨的趙氏臉色很是難看,她抬腳進來,冷哼了兩聲道:“怎麼,我不管事了,連問話都沒人當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