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
燕王宮內。
朱棣也與燕王妃徐妙雲,還有一眾子女坐在餐桌前,桌上都是各種各樣的海魚飯菜,每一個人都吃的津津有味。
尤其是朱高熾與朱玉英等人,激動萬分,這是他們記憶中,第一次吃到海魚,稀奇更勝過海魚的鮮美。
等到吃完飯食,屋內只剩下朱棣與徐妙雲兩人。
徐妙雲的臉上便出現一絲擔憂,“殿下,一次便可捕撈到這麼多海魚,如此也可為我大明找到一個新的糧倉,也算是有了大功,想必陛下應該不會過多斥責殿下了吧?”
朱棣則是一臉輕鬆,“妹子放心,咱還是瞭解父皇的。對於那些貪官與奸詐商賈,父皇自是痛恨至極,下手也從不手軟。
但是,咱可是他的親兒子,還是大明藩王。最重要的是,咱這可算是誤打誤撞,給大明尋出一個新的糧倉,雖有大錯,但功勞也是十分之大。
這會,應該已經有很多彈劾咱的奏疏被送往應天,但這些奏疏最多隻會讓抹掉咱的功勞。
父皇絕對不會責罰咱,甚至還有可能,讓咱繼續派人去下海捕魚!”
聞言,徐妙雲神情微松,“不過殿下也不能小瞧了那些官員的卑劣,還需多給太子殿下求求情。”
朱棣微微頷首,“早在咱看到那兩艘大船內的海魚之時,便已經派人挑選了一百條最大的海魚,裝上船隻,給應天城送了去!
至於皇兄,從小到大都是咱與老二、老三惹禍,皇兄追在後面幫我們扛著……”
……
應天城。
大明朝的皇帝,朱元璋再一次面對早上剛剛呈上案桌上那幾封奏疏,只覺得腦門突突直響,心中火氣直冒。
“混賬東西,一天天就知道惹是生非,在宮內胡鬧不說,去了北平,給咱惹的事一件比一件還要大!”
“哼,下海捕魚要是真有你這混賬玩意想的那麼簡單,海中會有那麼多的大魚群等著你去捕撈,咱為何還要費那麼大的力氣去禁海?”
“一大把年紀了,竟然還這麼糊塗,一個小小的知縣給你諫言幾句,伱就啥都能當真……”
“這賊官……”
越說,朱元璋越是大怒。
他剛剛壓下那些官員彈劾朱棣與宛平縣知縣郭安的彈劾奏摺還沒一個月,沒想到遠在北平的老四又給他來了這麼一處。
而且,這次惹出的事情,可要比上次還要大的多。
“兒臣參見父皇!”
這時,另外收到朱棣求情信件的朱標,也從殿外走了進來。
“你也是來給那混賬東西求情的?”
看到朱標,老朱的神情雖然好像,但怒氣並沒消散下去。
朱標抬頭看了一圈,小聲說道:“父皇,可否先讓這些內侍都下去?”
朱元璋揮了揮手,殿內早已嚇的瑟瑟發顫的一眾內侍們,都連忙退了出去。
“多謝父皇!”
朱標臉色一鬆,這次開始說道:“父皇明鑑,其實四弟在此事上,並沒有犯多大的過錯。”
“嗯?”
朱元璋的臉色直接沉了下去。
朱標連忙解釋道:“父皇前幾次下的禁令,都是禁瀕海民不得私自出海、禁瀕海民私通海外諸國;禁通外藩……
但父皇並沒有禁止朝廷水師下海,也沒禁止朝廷藩王下海。”
“這些開脫之話,可是老四那孽子寫信告知你的?”
聽到這,朱元璋的臉色舒緩了許多,但語氣還是十分惱火。
“父皇英明,老四這小小計謀就是瞞不過您!”朱標連忙奉承道。
朱元璋道:“哼,那孽子從小到大,一惹禍就找你,現在這麼大的禍事,你身為大明太子,還要幫他開脫?”
朱標輕笑道:“父皇勿急,老四在此事上雖然魯莽些,但真不是什麼大錯,那些官員想要透過此事來找老四的麻煩,還真找不到!”
“就憑咱從未禁止過藩王下海這句話?”朱元璋問道。
其實,說到底,生在農戶家長在農戶家的朱元璋,雖然當了皇帝,但腦海中那護犢子的觀念,早已根深蒂固。
要是擱在大明任何一個人,哪怕是那些國公身上,僅憑私自下海這一句話,朱元璋都能立即下令錦衣衛,抓人抄家徹查。
但是,放在自家兒子身上,便不一樣了。
尤其是,朱棣派人下海,還是為了給北平府的百姓們尋找肉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