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朱棣毫不猶豫,直接起身。
雖然潛意識很是不信,但朱棣還是覺得,朱亮不敢欺騙他,也抱有那麼一絲期待。
萬一朱亮等人真的能從大海中捕撈出六萬斤的大魚……不,哪怕是隻有兩萬斤,也是大功一件,北平府的缺肉危機,也能輕鬆解決掉。
當然,在前往海子碼頭之時,朱棣也沒忘記派人去通知郭安。
而在宛平縣衙門內。
這會,卻是人潮擁擠。
郭安遇到了他上任以來,第一個貪汙案。
“二十把鐵钁,十五把鐵楸,還有十柄斧頭,另外還有三十石的糧食,這總共加起來足足十六貫錢!
安里長,你們裡的情況剛剛好轉,你身為里長,這就已經開始迫不及待的坑害你的鄰里們,你良心何在啊?”
看著跪在地上的安三鐵,郭安一臉冷色。
這個錢財說多也不多,夠不著大明律法,說少也不少,對於那些被安三鐵坑害的百姓們來說,卻無異於雪上加霜。
鐵楸與鐵钁還好一些,但是糧食,在關鍵時候,可是能要人命的。
“縣尊恕罪,小人也是家中實在是拿不出錢來了,小人只能借用鄰里們的鐵物與糧食一用!”
安三鐵急忙說道。
“哼,你這是借用?直接欺騙逼迫百姓們交出鐵楸與鐵钁,還有糧食,去賣給那些商賈?錢財被你得,債務卻被他們揹負?
被伱欺壓的百姓怎麼辦?他們可是要用這些鐵楸與鐵钁,還有糧食去開墾荒地,去賺錢給燕王還債?
你倒好,明知如此,還如此黑心的欺壓他們,真是畜牲都不如!
你安家乃是宛平縣大族,不愁吃不愁喝,竟如此欺壓鄰里百姓,如此敗壞你安家的名聲,你讓你安家族人如何在宛平縣繼續生活下去?”
安三鐵渾身一顫,眼中終於閃過一絲後悔。
郭安也不想再多說,而是抬頭看向被他喊叫來的一眾甲長、里長們,一臉肅然。
“本官今日將諸位請來,便是因為此事。
諸位身為各個鄉村的甲長、里長,在百姓心中都是德高望重之輩。
本官自從上任之始,就天真的以為,諸位為了自家的名望,與各家以後的生活,會帶著各自的鄰里去多開墾田地,多賺錢,壯大各自的村子,同時積攢聲望。
此事對本官,對宛平縣來說,都是一大好事。
因此,本官自從上任以來,就一直對諸位甲長、里長優待。不論是借鐵楸、鐵钁,還是借糧,只要看的過眼,本官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睛。
結果,本官到底還是太天真了,以為只要用真心待諸位,諸位也會回以真心。
只是,總有人會利慾薰心,為了十幾貫錢,不惜坑害幾家鄰里。
嘖……
諸位也不必如此羞愧的神情,讓本官傷心的也只是安里長一人而已。
但此事也有好處,安里長讓本官認清了現實。”
“縣尊息怒,安三鐵被貪慾矇蔽了雙眼,竟犯下如此大錯,還請縣尊收沒其贓錢,讓其加倍賠償那幾家!”
“正是,安兄竟做出如此有損我宛平縣聲譽之事,該重罰其錢財!”
一眾與安三鐵交好的甲長們,越聽心中越是下沉。
“哼,諸位的算盤打的倒是挺好!”
郭安冷笑一聲,“在諸位眼中,本官就是這般好糊弄吧?當今陛下有多痛恨貪贓枉法,欺壓百姓,爾等又不是不知?”
“縣尊誤會了,小人等人絕對沒有包庇安三鐵之想法!”最先開口為安三鐵辯解的里長滿臉惶恐。
“哼,大明律,監守自盜,四十貫統;枉法贓,八十貫絞;不枉法贓,一百二十貫止杖一百,流三千里;恐嚇取財,準盜論加一等,不得財杖刑;私用民力,一名笞四十,罪止杖八十……”
郭安一字一頓的將大明貪汙受贓罪律法念了一遍。
“這條律法,諸位今年應該都聽過不少遍吧?”
說完,郭安便看向下方的典史王真。
“王典史,按照安里長之罪,該如何懲之?”
對於安三鐵這種禍害鄉里的里長,王真最是深惡痛絕,因此沒有絲毫猶豫道,“啟稟縣尊,應收回其賊銀,並杖二十!”
聽此,周圍一眾里長們,都不由臉色大變。
收回賊銀,他們可以接收。但是,杖二十?哪怕是一個青壯被杖二十,都要傷